爭霸不容易。
這不是廣君歌一個人的想法,而是每個掙紮在亂世紅塵,那些凡夫俗子們的內心寫照。
究其緣由而言,有的人感覺天下太大,十四州中,每州都有一國之地,想要將它們全部統一,絕不是所謂的費心費力那簡單。有的人感覺勢力太多,每個勢力都有相互交錯的對手存在,一個州域環繞著另一個州域,一個勢力又緊鄰著另一個勢力,每一方兵起,都會引起周圍若幹方的反應,古有雲“牽一發而動全身”縱有雄心萬丈,旁人卻也注定無從下手。
這都是亂世症結。
其原因很多,每個有些智慧與見識的人物,對此都會有著自己的看法。
淩昱然也不例外,隻不過也許是經曆特殊的緣故,他的見解總與旁人有些不同。所以十幾年過去,他從楊燁那拜師離去,又在青州書院淡淡隱出後,許多人對淩昱然都不太理解,不明白他為什這樣做,更不明白他為什會放棄別駕司馬的職位,而去選擇一個小小的青州刀筆吏。
世上諸事之間,往往彼此有一種牽連,所謂有因有果,而有果也必有因。
這一日,青州的天空上始終有些yn霾。
空氣中淡淡潮濕,風吹過來,有一種散不開的撲麵水汽。周圍樹枝搖曳,涼風從枝丫中飛過宛若孩童輕輕鳴泣的嗚咽讓人身處其豐,總有股不自覺的憂鬱。尤其是在墓碑林立的墳地,這憂鬱更是化為了一種寧靜幽幽淡然中,唯有風聲在響。
這是乾估城的墓地。
顏雙來到這的時候,正看到淩昱然坐在一塊墓碑上,搖晃起雙tu,十分悠閑的吃著紅棗。他皺了一下眉,隨手將亮銀槍背在腰上,他對死者敬重不想打擾這些人的安靜。
,“如你所願,俞健派人來了,正在城中府邸的大廳坐著。”
淩昱然沒什太多表示,他點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然後依舊坐在那,悠哉悠哉的好像世間一切都不及自己的思量,凡事諸多種種都在掌控之中,卻又像是對一切渾不在意。
一個人獨坐,一個人獨吃,一個人看著遠方。
這天地間好像隻有他一個人。
這樣子若讓書院中人看到,保不準要吃上一驚,因為昔日的淩昱然從未展l過這樣的神情。
顏雙有些不悅,若不是對方與自己拜過一個師傅,如今殺父仇人的信息又在對右手上,他保不準就會一槍紮過去然後什都沒做過似的安然離開,隻不過對他而言,如此境況隻能在腦海中想象而已。
所以這神情很快就從臉上隱去。
他是個盡職的人,昔日父親的光彩依舊一直在為他闡述著某種特殊的精神。
天下就是這個樣子,有些人注定默默無聞,但他們永遠高大,像是沉浸在無盡歲月的某座豐碑一樣,沒有華麗的s彩,但每個從它身邊經過的人,卻都會注目而視。時光可以退卻很多,但也有很多東西依然無法隨之消逝。
而這種東西,廖弈有,伏安有,他的父親身上也有身在墓地之中,也許是很特殊的氣氛,讓顏雙短暫的緬懷了一下,但很快,神情又變回了往日的冷然。,“俞健的使者已徑到來。
如今你背叛了柯月明,形勢危機無比,哪怕在牆頭掛上了彭玉森的軍旗,但此刻兩方都在蘭禾邊境交戰,乾估城的事情彼此都無暇顧及,如今若是再得罪了南麵的俞健後果你自然清楚。”
顏雙的見解一向很淺,他能推算到的事情,別人往往也能想到。
故此得罪了傘健的後果如何,淩昱然自然明白的很。
到了那時,青州南部的俞健必定會趁著兩大勢力火拚的間隙,領軍北上,由於整個州域的西部有著青州書院的阻隔,所以俞健可以毫不猶豫的抽調兵力,而不用擔心會有其他勢力趁火打劫,屆時,作為青州南部與東部交接處的乾估城,無疑成了各大勢力間的“兵家必爭之地,。
以此刻城內這點數千人的力量,很難有取勝的希望。
但哪怕形勢如此危急,淩昱然似乎也依舊沒有放在心上,他坐在那塊墓碑上,手是用紅棗熬出的m線,淩昱然一邊吃著,一邊看向樹木遮蔽的遠方,群山圍繞,顏雙的目光閃爍了一下,他清楚那就是書院。
,“你說這世上為什總是好人先死呢?”“”顏雙皺著眉頭,他不清楚淩昱然為什會突然這樣問。
,“是不是在他們的人生中,真的有許多東西遠比生命更加重要”
淩昱然沒有理會顏雙的沉默,他呢喃著,然後順勢將一個紅棗放進嘴,歎息聲起,在片刻的沉默過後他將話題轉開。,“殺掉那個使者吧。俞健不應該派人來招降的他這人有見識卻沒有膽略,做謀士也好,做守將也罷都是不錯的人選,唯獨身為君主,他不是那塊料。”
,“??!!”顏雙被話題所驚,麵容上難得有了些表情。
,“作為一名有信譽的人而言,既然打出了彭玉森的招牌,自然就不會輕易改變。”
淩昱然略微頓樂下,將口中的那顆棗核叫出,隨即開口解釋。“你應該已經看過了青州的地圖。青州的地段以南北走向為主,整個州域偏長,橫跨在益州、司隸等幾個大州域之間。這本來沒有什,但壞就壞在這有個青州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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