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朗自打被當土特產打包進京後,一直和鬱子川擠在同一座院子。
他既不主動去找孟芊芊,孟芊芊也沒來看過他。
要不是他姓孟,府上怕是沒人相信他倆是親姐弟。
就連鬱禮這個表少爺在府上的地位都比他高上許多。
這一日,孟朗又打算渾渾噩噩地過,不曾想房門被啪的一聲大力撞開,檀兒凶神惡煞地走了進來。孟朗啃著桃子,瞥了她一眼:“做什?你不會又想逮我吧?你有完沒完了?”
檀兒雙手抱懷:“逆是啥子香餑餑?成天揍逆?額有那閑?”
孟朗瞠目結舌,不可置信地反問道:“你沒有?那成天追在我屁股後頭喊打喊殺的家夥是誰?”檀兒撇了撇嘴兒。
她不承認,她就沒有。
她言歸正傳:“換身衣裳。”
“不換。”
孟朗想也不想地拒絕。
檀兒叉腰:“逆不問問是去做啥子?”
“不問。”
孟朗幹脆作答。
檀兒一噎:“你”
她皺了皺英氣的小眉頭,走上前揪住孟朗的耳朵,“逆換不換?”
孟朗疼得毗牙咧嘴:“喂!我警告你別太過分啊!很疼的好不好?還有你一個姑娘家,能不能別對男人動手動腳的?”
“男人?”
檀兒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鄙夷地說道,“毛兒都沒長齊滴家夥,裝啥子裝?”
孟朗:...….…”
“換衣裳。”
辰龍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門口。
檀兒歪歪頭:“辰龍哥哥!”
“嗯。”
辰龍應了一聲。
孟朗不服氣地說道:“你幹嘛對她這溫柔啊?我才是你徒弟好不好?”
檀兒理直氣壯地說道:“哪過讓逆不乖咧?”
孟朗趁機將耳朵從她手拽了回來,閃身退避至七步之外。
檀兒叉腰跺腳:“哼!”
孟朗揉了揉被揪痛的耳朵,幽怨地瞪了瞪檀兒,對辰龍道:“要去哪兒啊?”
“入宮。”
辰龍說。
孟朗眸子一亮,儼然是來了精神:“幹樓蘭人?”
辰龍的目光掃過一臉稚嫩的檀兒,又落回孟朗的臉上:“你跟我出來。”
“好!”
孟朗從善如流,跟著辰龍出了屋子。
片刻後,院子傳來孟朗嗷嗷嗚嗚的慘叫。
“呃阿一一不是吧一我又說錯什話了一一為毛挨揍的總是我啊一”
辰龍拎著更衣完畢的孟朗去了都督府的大門口。
孟朗在幽州也好,都督府也罷,總一副隨和的打扮,而今換上錦衣華服,端的是恣意倜儻、玉樹風華。下人牽來一匹馬,停在他身側。
眾人的腦子不由閃過那句一鮮衣怒馬少年郎。
這一刻,下人們才總算真信了他是少夫人的親弟弟。
虎父無犬女,少夫人的弟弟也當是少年人中的風流翹楚。
“挨揍了?”
孟芊芊看著一臉幽怨的孟朗問。
辰龍道:“放心,沒打臉。”
孟芊芊:“哦。”
“上馬。”
辰龍對孟朗道。
孟朗心不甘情不願地踩著馬瞪,一個箭步騎上馬背。
即使是故作灰頭土臉,也難掩風華萬千。
辰龍耳提麵命:“進宮了要聽你姐的話,你敢不聽,打斷你的腿。”
孟朗哼哼唧唧地說道:“知道了知道了。”
檀兒也翻身上馬,衝孟朗做了個鬼臉。
孟朗冷哼著轉過臉去。
辰龍:“又想挨揍是不是?”
孟朗黑著臉轉過來,對檀兒展顏一笑,笑得假極了。
檀兒傲嬌地揚起下巴。
她和寶豬豬,也不知是誰像誰。
“進宮當心。”
辰龍叮囑孟芊芊。
他從前沒這婆婆媽媽的。
可話到唇邊,自然而然便脫口而出。
他忽然間記起,這似乎是老太君時常對他的叮囑。
說完,他抿了抿唇,似是不大適應自己的變化。
孟芊芊彎了彎唇角:“我知道了哥哥,我會當心的。”
沒有點破他的變化,而是欣然接納。
辰龍心底翻湧的尷尬,頃刻間壓了下去。
他又看向一旁的陸沅:“我妹妹少一根汗毛,我掀了你的都督府。”
陸沅正想冷嗤一聲,一轉頭,對上孟芊芊那雙無辜的杏眼。
明知這丫頭又來順毛摸了,但仍忍不住中計。
他含糊應了聲:“知道了。”
羞恥!
太羞恥!
堂堂一品大都督,居然接受了大舅哥的威脅!
傳出去威風掃地、顏麵盡失!
坐上馬車後,孟芊芊湊上前,溫柔地親了親他唇角:“夫君,你真好。”
陸沅血氣翻湧,耳根微紅。
顏麵盡失……也不是不行……
寶豬豬最近愛上了騎馬,和清霜坐在馬鞍上,紮著她金燦燦的小揪揪,雄赳赳地晃著小腦袋,神氣極了!
“你不去啊?”
孟朗問辰龍。
辰龍道:“不去。”
孟朗不解:“為何?”
辰龍淡淡說道:“我怕去了,無一活口。”
孟朗:..…….…”
崔虎駕車。
鬱子川一如既往坐車頂,為崔虎指路。
“咱們京城挺大呀。”
崔虎感慨。
“他在帶你繞路。”
上官淩一針見血地說道。
崔虎嘴角抽抽:“何至於此?”
孟芊芊懷了身孕,馬車行得慢,再加上鬱子川為了彰顯京城之宏偉,愣是帶著崔虎繞了一圈又一圈。等馬車抵達皇宮時,已是一個時辰之後。
崔虎望著巍峨的宮牆,再一次發出強烈感慨:“咱們大周的皇宮真氣派呀!對了,接風宴不會已經開始了吧?”
“你不知道?”
上官淩古怪地問道。
崔虎道:“不知道啊,你們沒說啊!”
上官淩道:“你也沒問!”
崔虎撓了撓頭:“這不………不對,我幹嘛要問?出發不就是快了嘛?”
上官淩的神色一言難盡:“晚上。”
崔虎一驚,難以置信地問道:“晚上才開始,為何大早上就出發?接下來一下午,咱們在皇宮發呆嗎?!”
鬱子川跳下車頂,瞥了瞥崔虎:“所以你覺得,我為什帶你繞路。”
崔虎抱拳:錯怪了,兄弟,我當你在溜我!
陸沅入宮是提前稟報過的。
宗政曦早早的便在禦書房等著了。
這段日子,他算是一個勤勉的皇帝,不說宵衣籲食,但也決不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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