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慕蘭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他們大概也有所猜測,反正那個人在我們手什也不說,與一具屍體無異。”
“墨奕……不值得。”
他垂眸,眼底浮現起一絲愧疚與自責,同時也感到不甘。
他非是武功不如姬籬。
真刀實槍,不耍花招地決鬥,他絕不可能輸給姬籬。
可事已至此,再多辯解也沒了意義。
“盡快養好傷,你還有別的任務。”
阿依慕蘭從不沉浸在挫折的旋渦中,既已發生,便不再糾結,重要的不是過去,而是將來。一時的失敗,也未必是全局覆滅。
誰能走到最後,且看本事。
她起身走出屋子。
墨奕抬眸,鄭重其事地說道:“王妃,今日之恥,我記下了,有朝一日我一定會找十二衛一雪前恥!”阿依慕蘭的步子頓了頓,用餘光瞥向身後:“記住你說的話,不要再讓我失望。”
墨奕神色複雜地說道:………是,墨奕,絕不會再讓您失望。”
阿依慕蘭離開了。
院子的玉成樓衝她行了一禮。
隨後,他進屋探望墨奕。
墨奕卻沒什力氣招呼他,閉上眼養傷去了。
玉成樓也知墨奕心高氣傲,除了王妃,他幾乎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
他決定不在這兒自討沒趣,腳步一轉,去了莫邪的屋。
樓蘭巫師正在給他施救。
“莫邪傷得很嚴重啊,有的救嗎,巫師?”
玉成樓一臉關切地問。
樓蘭巫師拔下莫邪身上的銀針:“死不了。”
玉成樓長鬆一口氣。
樓蘭巫師接著道:“也活不過來。”
玉成樓一驚:“此話何意?”
樓蘭巫師道:“他的劍意被摧毀了。”
莫邪的劍法之所以厲害,是因為他達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劍意摧毀,意味著他的信念也崩塌了。從今往後,他形容一具行屍走肉了。
這下場……比廢了武功多努還慘。
好歹多努能通過後續的努力,再把武功練回來,不說恢複至巔峰狀態,至少能做個正常人。玉成樓的目光落在莫邪的臉上。
莫邪一動不動地躺著,睜著一雙眼,空洞無神,對他與樓蘭巫師的話充耳不聞。
“巫師,如果早一點兒救治,是不是……”
莫邪先一步受傷,且傷得比墨奕更重,回到官邸後,卻是墨奕先得到巫師的治療。
“墨奕對王妃當真那般重要嗎?”
不僅為了他,交出一張寶貴的底牌,也將最佳搶救時機給了他。
樓蘭巫師沒回答玉成樓的話,而是說道:“我隻救能救的。”
“巫師…”
“你該慶幸,墨奕比你先決鬥,否則你的下場不一定比莫邪的樂觀。”
樓蘭巫師的話令玉成樓無言以對。
他最後看了眼早已失去靈魂的莫邪,皺眉出了院子。
樓蘭巫師給莫邪醫治完,又去了一趟墨奕那邊。
隨後關上門在廂房待了半宿。
玉成樓以為他是睡著了,一直到夜半子時,他推開房門走了出來,玉成樓才意識到他或許一直沒有入睡既如此,那久他關在房作甚?
玉成樓仔細地思忖片刻,忽然腦海靈光一閃,一個大膽的揣測閃過心頭
巫師在療傷!
認識巫師那久,他從未見巫師受過傷。
哪怕此時此刻,他也僅僅是猜測罷了。
原因無他,在未央樓孟芊芊朝著自己的小丫鬟射出的一箭,讓本該穩住墨奕的巫師出現了瞬息的失誤。為何會失誤?
不正是他受了傷?
看來這次與梁帝等人的決鬥,樓蘭沒討到半點兒好。
王妃也很懊惱吧。
在西域人人稱頌的傳奇,到了朝廷卻接連碰壁,手下的高手一個接一個隕落,像是被人下了詛咒。兩次落敗,第一次在皇宮,第二次在未央樓,看似是與大周天子、梁國國君周旋,實則兩次都在場的人卻是都督府的那幾個。
寅虎衛孟芊芊、大都督陸沅。
這二人……當真有點兒本事。
玉成樓暗中跟蹤樓蘭巫師,對方去了阿依慕蘭的廂房。
以防被發現,他不敢靠得太近,隻能躲在窗台後的角落聽牆角。
由於隔得遠,他聽得斷斷續續的。
樓蘭王妃與樓蘭巫師大致是在談論歸還人質一事。
樓蘭巫師不大讚同,但樓蘭王妃的態度很堅決。
約莫一刻鍾後,樓蘭巫師離開了阿依慕蘭的庭院。
玉成樓等到他走遠,施展輕功沒入夜色。
他去了都督府。
剛進辰龍的院子,便瞧見了黑壓壓的一排人頭,他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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