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壓壓的雲團宛沉悶的鐵塊,壓在了整座城池的頂端。
所有人感到了一股有如實質的壓力,胸口惴惴,就快要喘不過氣。
孟芊芊的箭矢離弦而出,如同飛逝的星錘,劃破暗夜長空,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射穿了廂房的窗紙,射中了那道巍峨不動的人影。
咚!
人影轟然倒地,發出重重的悶響。
孟朗睜大眸子:“得手了?”
玉成樓亦是大吃一驚。
單丞,那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大巫師,當真被寅虎衛一箭射中了?
想到巫師的本事,他下意識地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又檢查了有無被轉移的傷勢。
慶幸自己無恙。
他又忙看了看孟朗與陸沅,二人皆相安無事。
他這才鬆了口氣。
孟芊芊……似乎當真有對付巫師的手段。
雖不知她是如何辦到的,但她身上的秘密與神奇之處,一點兒也不比阿依慕蘭的少。
換作從前的他,是絕不可能將一個小丫頭與樓蘭王妃相提並論的。
她當真是個小商女?
她究竟師承何處?
太多太多的疑惑閃過腦海,就連玉成樓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對孟芊芊的好奇早已超過了一場交易的限度。
孟芊芊射完那一箭後,玉成樓看似想了許多,實則也不過是過去了一眨眼的功夫。
待到他再次望向孟芊芊時,孟芊芊已施展輕功躍向了那間屋子。
陸沅先她一步推開房門。
眶郎!
門板重重拍響。
如水的月光泄了一地。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倉皇的狼藉。
陸沅衝孟芊芊抬了抬手,示意她等等。
他走上前,蹲下身,查看了那具屍體,對孟芊芊道:“稻草人。”
孟朗與玉成樓緊隨其後,剛到門口便聽到這不亞於晴天霹靂的一句話。
二人不約而同地露出了震驚之色,異口同聲地問道:“稻草人?”
孟芊芊進了屋,望著地上那個惟妙惟肖的罩著巫師黑袍的稻草人,眼底閃過一絲冷光。
不可能。
她明明感覺到了巫師的氣息。
她確定,他是單丞。
哪怕素未蒙麵。
可她就是有一股直覺。
或許,是源自於她體內巫女的血脈之力。
“是金蟬脫殼。”
陸沅道,“他在這間屋子待過,又逃了。”
玉成樓問道:“何以見得?”
不待陸沅解釋,孟朗沒好氣地說道:“他可是錦衣衛頭頭,錦衣衛幹啥的你懂不?”
玉成樓當然懂。
陸沅的判斷就沒有錯過。
任何蛛絲馬跡在他眼皆無處遁形。
這一看,這個男人方方麵麵都強得可怕。
陸沅道:“不過,你傷到他了。”
他指了指巫師袍上一個微不可見的血點。
孟朗的眼珠子差點兒沒瞪掉:“不是吧,比米粒還小,這也能發現?”
他四體不勤的姐夫,難不成有一雙狗眼?!
自然,他是不敢說出口的。
自辰龍之後,他也學會了在陸沅麵前“三緘其口”。
孟芊芊看向玉成樓與孟朗背上的巳蛇、辰龍,二人的氣息果真在慢慢變得平順。
看來陸沅推斷的沒錯,她傷了單丞。
隻可惜沒殺死他。
讓他給逃了!
“唔……店……”
隔壁廂房傳出低低的女子嗚咽聲。
玉成樓眸光一顫,忙背著巳蛇去了隔壁屋,循著嗚咽聲走到櫃子前,拉開櫃門一瞧:“阿煙!”衣櫃,一個如花似玉的妙齡少女被五花大綁,堵住嘴,狼狽地蜷縮在角落。
孟朗湊近,看了看問道:“你妹妹?”
“嗯!”
玉成樓將巳蛇放下,把妹妹抱了出來,解除了她的束縛。
“阿兄!”
玉如煙撲進了他的懷中,哽咽抽泣。
玉成樓緊緊地抱住她,安撫地說道:“沒事了,沒事了,阿兄來救你了.…”
“阿兄……”
玉如煙嚇得不輕,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待到她哭夠了,玉成樓將她帶去了孟芊芊麵前,請孟芊芊為她把脈,看她有無受傷與中毒。“輕微擦傷,受了驚嚇,無大礙。”
孟芊芊說道。
玉如煙並不是阿依慕蘭的目標,阿依慕蘭沒必要折磨她。
聽了孟芊芊的話,玉成樓懸了一整晚的心總算落回了實處。
他正色道:“寅虎衛,這份恩情,我記下了,日後若有機會定會報答!”
孟芊芊頷首,對玉如煙道:“你被擄走後發生了何事,還記得嗎?”
玉如煙忐忑地看向玉成樓。
玉成樓輕聲道:“寅虎衛是哥哥的朋友,你可以信任她,把你知道的全說出來。”
玉如煙這才將發生的一切和盤托出。
原來,她被阿依慕蘭的手下抓住後,立即蒙上眼上了一輛馬車。
她並不知被帶往何處,隻知道是出了樓蘭。
兜兜轉轉了好幾日,等她下了馬車,就是這間客棧。
“他們還抓了兩個男人,一個背著很大很大的劍匣,一個有一雙藍眸。”
“是他們?”
孟芊芊指了指端坐在太師椅上,被銀針封穴,一動不動的辰龍與已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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