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富貴,哪怕是和宮相比也不過遜色兩三分。
就光是摸著茶盞下的桌布,都讓人覺得價值不菲,怕是頂得上尋常人家一年的開銷。
許小姐坐在上首,較弱可憐的模樣讓人看了不禁心生憐憫。
茶水續上一邊,眾人口中說得不過還是那些場麵話。
盞鳶隨了勾月,對這些客套的場麵話一向是不大感興趣的,沒多久就被茶盞中上下翻飛的茶葉吸引去了目光。
許小姐尚在病中,話不多,看起來恬靜異常。
不過她的丫鬟可是個急脾氣的,聽過一輪客套話,她再也按耐不住自己,對著桌上眾人道:“你們能有多少把握治好我家小姐?”
被她這一問,宮不成有些心虛地瞧著離纖塵。
離纖塵讓這好幾個人瞧著,心倒是也不虛,仍泰然自若坐在那,淡定地端起茶盞淺酌一口,隻是他到底還是沒有說自己有幾成把握。
兩盞茶的功夫,已經耗盡了許小姐精力,她需得到床上歇息片刻了。
眾人告退後,各自回到房間。
這許家山莊豪華異常,待久了卻讓人生出些許壓抑來。
盞鳶一向不喜歡這種感覺,這種感覺就像是剛剛看見的稀奇的白孔雀,稀奇本不是自己所願,卻要被人生生禁錮在這院子。
她拍著自己的胸脯,還好還好,自己馬上就能回王庭,那再也沒有這種四四方方的院子了,有的隻是浩瀚無際的綠色原野和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愜意。
別看一行數人,能真正有作用的不過離纖塵和勾月。
盞鳶旁邊的房間,勾月可沒有時間像盞鳶一樣觸景生情,感慨萬分。
趁著天色還早,她打算去機關林碰一碰。
聽離纖塵的說法,這機關林非同一般,經曆過火災,麵許多機關都會發生變化。
麵奇珍異草眾多,怕全都是機關林的功勞。
機關林不遠,就在許家園林稍稍偏遠一點的地方。
遠遠的瞧著,這林子與普通的林子無異,無非就是多了些稀奇的樹罷了。
勾月小心的用腳套路,能踩實的地方才敢移步。
堪堪走出去二十步,勾月的耳朵靈敏的捕捉到了一絲彈簧的哢嚓聲。
不好!
勾月立住右足,不敢輕易挪開。
正糾結之際,一個熟悉的男聲從身後傳來。
勾月不敢回頭,不過單聽聲音也能知道那是誰。
離纖塵在後麵不緊不慢道:“你這個人!不讓你自己來,你偏不聽,現在好了。”
說罷聳聳肩,做出一副讓勾月想要揍他的表情。
“少說廢話。”
“你這是在對這片林子唯一能幫助你的同伴說話嗎?”
“當然,這林子沒有第二個人了,不對你對誰。”
離纖塵一笑,這久了,她的脾氣性情怎還是一點沒有變。
他上前環住勾月的腰,被她以手掌抵住腰部,她掌中一用力,估計他的腰就不能要了,離纖塵道,“你想廢了我,也不是這個時候。”
腳下一發力,二人瞬間騰空而起。
離纖塵抱著勾月問問落地,回頭看剛剛勾月站的地方,一簇一簇的箭矢飛過來,把勾月剛剛站的地方射的如刺蝟一般。
“這林子看著不同尋常,其實麵大的很,你就這就來真的就不怕走不出去?”
勾月對他的說法很不屑,她有多少本事在身上,她自己清楚,“你來早了,就算是你不來,我也有辦法脫身的。”
離纖塵沒有說話,他站在勾月身前小心的探路,分不出別的注意力來回答勾月的話。
離纖塵憑借之前的記憶,大概的畫出了一張可能安全的路。
“還真別說,你還真有兩下子,還真歪打正著的找到路了。”
“多謝。”
“謝我什?”
勾月沒有搭話,好歹他幫了自己一把。
雖說有地圖的幫助,這條路也並不好走。
機關林麵本就沒有路,各種稀奇古怪的草木在這肆意的生長。
高大一點的樹冠都交織在一起,密密麻麻的讓陽光都很難射進來。
低矮一點的灌木也是互相糾纏,擋住兩個人的去路。
麻煩的不僅是灌木擋住路,兩個人要一點一點的把枝丫砍掉,更要命的事有些樹的刺或者是葉子是有毒的。
輕輕一碰,輕則紅腫破潰,重則危機生命。
也好在離纖塵及時出現,要不然但憑勾月,哪怕她有再厲害的輕功,也沒辦法盡數識得那些草木。
“你這是幹什?這些對解許小姐身上的毒有作用嗎?”
勾月眼見著離纖塵每遇到一種沒見過的藥草就要小心的折斷一支,放在隨身背著的包袱麵。
明明進來的時候這家夥隻說要找牡丹鳳凰腳,可沒說這林子有的都要用。
他低頭辨認著,“現在是沒用,取一點以後萬一有人需要呢。”
“不問自取那不是盜?”
離纖塵停住腳步,吞吐道,“醫者是以救人為先,顧不上那許多了。”
越往麵走,太陽射進來的越少,抬頭往天上看,給人一種夜晚爬上屋頂看星星的錯覺。
“牡丹鳳凰腳生長在黑暗中,越是昏暗,我們離它也就越近了。”
眼下有一條河,看起來誰很深,想要趟過去怕是不行。
離纖塵脫了外衫,準備跳進河遊過去。
“你還會水?”,勾月戲謔道。
“你不會?”
“會一些,但閉氣時間不長。”
“那行吧,你在這等我,我過去看看情況。”
離纖塵伸腳準備試水溫下水,勾月一把把他推到一旁,“等一下!”
離纖塵被勾月突如其來的推搡嚇了一跳,倒在原地狐疑的看著勾月不知道什情況。
勾月拾起地上一塊不大的石頭丟進河。
石頭沒有像預想的一般沉底,反倒是飄在水麵上咕咚咕咚的冒著泡。
沒多大一會兒,小石頭不冒泡了,借著頭頂昏暗的光線,兩個人驚恐地發現石頭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離纖塵剛剛生死一線,這會兒還沒緩過勁來,抱著自己的腳反複檢查剛剛有沒有沾上水。
“你是怎知道這河水能化骨的?”
勾月靠近離纖塵坐下來,這林子安全的地方不多,已經踩過的路要安全許多。
“這河邊連草都不長,不奇怪嗎?剛剛我們一路走過來,腳邊的草都要把人絆倒了,靠近水源的地方植被不應該更加茂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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