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縣的街看上去與其他縣城並沒有什很大的區別。
如果非要說區別的話,應縣的街市沒有那多做生意的人。豆腐坊和染坊的人都屈指可數,她從外麵路過,見麵冷清極了。
想來這也算是正常的,應縣乃燕人聚居地,早年阿淵就曾經說過,楚人政令燕人聚集的一些縣城並不願意推行,導致燕人聚居之地這些年竟有野蠻之像。
勾月一直在想昨日的夢,阿淵想要告訴自己的到底是什。
到底是自己太思念阿淵了,還是阿淵真的有什話要告訴自己。
應縣街上的人是少了些,不過還算是一片祥和。
正在街上走著,一個中年人撞在勾月身上。
勾月正想說走路怎的不小心,便有兩個大漢從房出來。
“老子是不是都說過了,你這鋪子老子買了,銀子也都給你了,你還到這來幹甚?”
勾月把人扶起來,這兩個大漢他認識,那日在客棧的一行人中,有兩個就是他們。
這會兒他們是官差打扮,腰間還挎著大刀。
見勾月盯著自己看,大漢很不樂意,“你個姑娘看什看?瞎了眼了。”
勾月仍不挪開目光,大漢見狀就要收拾勾月,被另一個大漢攔住,“就是一個姑娘家的,大哥你跟他計較什?咱們快走吧,今日老爺還有吩咐呢。”
大漢不情願被小弟拖走,走之前還不忘警告勾月,“下次見了我,再直勾勾盯著我,把你眼睛挖出來!”
中年人見兩個大漢走了,向勾月道過謝之後也準備離開。
勾月叫住他道:“這位大哥,我見你也不像是他們說的無理取鬧的人,你有什難言之隱?”
許是自己的苦楚被壓的太久得不到申訴,男人一股腦兒的把話全都說給勾月聽。
“這間鋪子我已經經營了大半輩子了,從夾道一個小角落,變成如今三層的門麵,我的心血都在這了。”
“那你做得好好的,這鋪子為何要出手?”
男人搖搖頭,“姑娘不瞞你說啊,這鋪子地段好,裝修好,生意也不賴,這好的鋪子,那個生意人能舍得出手?”
“那您這是?”
“這不是我要出手的,是他們強迫我賣給他們的,說是賣,其實跟明搶差不多,三層的鋪子,統共就給了我一百兩銀子。”
在良渚一百兩銀子連個胭脂鋪子都盤不下來,勾月不知道在應縣一百兩能買到個什樣的鋪子,不過從男人的描述她能明白一百兩男人應該是虧大了。
“一百兩”,男人冷笑一聲,“連我這鋪子一半都包不下來。”
“姑娘咱倆即相見就是緣分,今日我同你一說心暢快不少,你也就這一聽,之後莫要與人再談起。”
男人起身又要走。
“等一下大哥,你告訴我是誰把你的鋪子搶走的?”勾月問道。
男人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勾月,就這樣頭也不回走了。
勾月覺得此事蹊蹺,強買強賣的生意在大楚一向是明令禁止的,難道強買的人就是官不成?
她一直跟著男人,男人的家似乎很遠,兜兜轉轉了很久才到。
以勾月的本事,存常人根本無法察覺。
男人的家在一條巷子的盡頭,看起來是個大雜院,麵住了好幾家人。
這個時候正值飯店,幾家人都忙活著做飯,看起來倒是也熱鬧。
男人的家不是堂屋,是在一間坐南朝北的屋子。
勾月知道這種房子叫什,這是倒座房。
這種房子朝向不好,冬天照不到什太陽,夏天又吹不進什涼風。
在良渚的時候,自己和阿淵住的小宅子也有這種倒座房。
當時金戈挑出兩間條件還算好的給粗使丫頭住,餘下的全都當了庫房。
勾月掀開幾片瓦,靈巧的翻身進來屋子。
這南房與北方差的的確是很多,一進到麵就覺得陰冷。
麵應該就是男子的一家,一個不停咳著的老人,一個懷抱著孩子的夫人,還有一個是那個男子。
看起來這家應該過的不富裕,晚飯的時間別家都飄出油煙,這家也沒動火,桌上幾個已經硬了的餅子算是今天的晚飯了。
婦人可能沒有什奶水,懷的孩子用力吸吮一陣後哇哇大哭起來。
“官人,要不然咱們花一點銀子到外邊買點柴禾弄點粥吧,這孩子有好幾日沒吃飽飯了。”
聽著孩子的哭聲,男人也有些猶豫。
一直咳著的老人道,“不可不可,那一百兩銀子是罪證,一點都動不得。”
勾月躲在房梁上聽著,那孩子的哭聲實在是讓人生憐,嗚嗚咽咽在母親懷睡著了。
南房本來就冷,屋也沒有生爐子,勾月在房梁上不時的搓搓手讓自己暖和一點。
次日清晨,勾月帶著些米敲開了南方的門。
開門的是男人,一見是昨天那個姑娘甚是驚詫。
是勾月先開了口,“登門拜訪不知道該帶些什,就買了些米麵,不要見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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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知勾月的來意。
勾月道,“我初來乍到想在應縣做點生意,昨日碰到兄台就是緣分,今日特來討教一番。”
“如此,那便進來吧。”
男子接過勾月手中的米麵,“姑娘帶來的東西確實是我所急需的,小兒已經有幾日沒有吃飽過了,還請姑娘莫要見笑。”
說罷便把東西遞給身後的婦人。
小孩子喝上熱乎乎的米湯的時候,勾月才坐下來問男人些話。
勾月還沒開始問,男人便開口勸她。
“我看姑娘是個外地人,一個女孩子家的也不容易,我勸你要是想做生意的話還是到別的地方去想想辦法,反正應縣不是個能做生意的地方。”
“為何?還請兄台告知。”
男子麵露難色,“這些話本不該說給你聽,不過你帶來這些,解我我家燃眉之急,救了我家,說出來但也沒什了。”
“本縣縣令與良渚燕人官員有所勾結,多年來橫行鄉,行徑如同強盜。隻要是他們看上的地界兒,無論如何都能給你搶去;這除了朝廷明令要收的稅之外,還有什窗戶稅,火稅,這都是不入賬的,都進了官老爺的私囊。”
“唉,與你說這些也是多餘,姑娘你就記得別再應縣長留就行。”
“還請兄台細說。”
男人見勾月緊追不舍的問,瞬間起了疑心。
“姑娘你到底是什人?”
勾月盯著男子的眼睛,目光堅毅,“一個能把消息帶到良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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