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到五,段莫離便從顯陽宮到了邊城離城,各種各樣的消息通過暗衛的傳到了段莫離的耳中。
這是這幾日段莫離晝夜不眠的動力。
當第五日的雞鳴時,離城的大道上,兩輛馬,卷著風塵,馬蹄聲音在大道上聲聲響起,敲醒了離城的人們。段莫離一身華貴衣裳,雖然滿目血絲,卻仍是透著森森威嚴。
段莫離費了幾般的周折,終究是找到了段陽兒的消息。
明江早早地就等候在離城中央的木杆之上,見那奔跑的馬車,他從木杆上盤旋而下,恭敬而又清澈的聲音點綴著清晨的大道。
“陽兒公主此時正在屬下的府邸,就由屬下帶路吧。”
吐蕃這個邊境國,這幾日不斷地挑釁著,而他旁邊的邊境國早在無意之中被收在囊下,此時的離城,可以是空曠得很。戰爭的氣息早就飄開,位於離城的人們紛紛離開。
明江是段莫離僅有幾個的朋友之一,他臉上是焦急的神色,看著明江,焦急地聲音輕易地便吐出。
“陽兒他怎了?”
“公主還未醒。”明江搖搖頭,公主受的傷實在是太重,再加上連日的發高燒,他實在是不敢把這一切告知皇子。
這個公主,可是皇子最最關心的人。
“沒醒。”段莫離皺著眉頭,手上的鞭子便狠狠地抽打著馬兒,從明江的身邊離去。
明江看著他疾馳的身影,心上暗暗打著念頭。
陽兒公主是主子的弱點,他也可以讓這個弱點成為優點,讓皇子主動去爭取皇位。
主子他才是這個國家的皇。
當年,那一場大火燒起了昔日的齊國,也留下了皇子,這些年了,也該讓皇子知道他的身世了。這顯陽國的皇子早就已經死了,他的存在,是為了幫助皇子複國而存在的。這些年來,朝廷上的暗樁也已經布屬好了,如今吐蕃攻入,他可以利用這個機會。
所有的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此,殺死那個皇帝便也就輕鬆多了。
“暗豐,顯陽宮之中的事情安排的怎樣?”他翻身到暗豐的馬上,問道。
“毒已下,慢慢地,狗皇帝便會心衰而死,無人能夠查出。”
“還要多久?”
“再過一年。”
再過一年,一年啊,可是他等不及了。明江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眼眸幽暗。按讓皇帝這樣死去的方法最好,可是他的生命也隻剩下半年了,他無法再等待下去了,他要在有生之年,看到齊國重新屹立在世界的頂峰。
“駕。”
馬向著明江的府邸而去。
而此時,明江的府邸,剛剛醒來的段陽兒正在房間,一把掀開桌子,白色的衣裳在微弱的陽光下,有著灰淡的色彩,稀嘩啦的瓷器破碎之聲響徹人耳,鋒利的破碎瓷碗劃破了她白嫩的肌膚,可是她卻好似完全沒有察覺一般,她緊緊抓著破碎的瓷片,對著圍著的人怒喊著。
“滾開,都滾開。”
那些連續的遭遇讓她害怕一醒來便是陌生的壞境,看見陌生的人。
下人們戰戰兢兢,紛紛離她很遠,卻也是不肯離開。
段陽兒警備地看著。
她記得自己和孤獨鳳晨遭到人襲擊,而後她陷入昏迷。而現在,這是什地方?
“孤獨鳳晨呢?”她哆嗦地問出。
眾人相互交看,最後還是由管家站出,心地道:“姑娘的是隨你一起來的那個公子嗎?”
“他在哪?”
“他還昏迷著,姑娘你不要怕,放下碎片,那會使你受傷的。”
他還昏迷著,段陽兒此時的心情陷入複雜,他侮辱過她,傷害過她,可是也救過她。他傷害她時,她是恨死他了,恨不得他死去,可是現在聽到他昏迷,他卻是心有些疼痛。
“陽兒。”
段莫離氣喘籲籲地奔來,見著段陽兒手握著破碎瓷片,手鮮血直流,心好生憐惜,他急急地道:“陽兒,把碎片扔了,你看你,手都受傷了。”
“別過來。”段陽兒直指段莫離,向後退了一步。
霎那間,段莫離滿目的驚恐,他低低地道:“陽兒,你莫非,莫非真的失去了記憶。”
忘了他了。
“我沒有失憶。”段陽兒皺眉,認真得道,“我不認識你。”
段莫離滿目的不可置信,她她沒有失憶,她她不認識他。這怎可能?
他忍不住朝前走,卻是引來段陽兒更大的激動,手上的瓷片更是陷入她白皙的肌膚,他心疼痛,趕緊停下,心痛地道:“陽兒,你別這樣,別傷害自己。”
完他朝身後看去,冷冷地喝斥:“給我全部滾開。”
那冰冷的氣息實在可怕的很,不過幾秒鍾,人群紛紛散去。
“陽兒,我不會害你的,我是你哥哥。”段莫離耐心地述,“我們一起長大的,你記得嗎?”
段陽兒根本不記得以前的事,她以前的事情似乎真的失去了,墨羽那個時候他們都是失去記憶的人,可是麵前的人真的是自己的哥哥嗎?
他看起來好像真的很是擔心自己,段陽兒看著他,再看看自己手中的瓷片,有絲猶豫。實在是她每次醒來見到陌生的人,那些人都喚著她的名字,卻是傷害著她,讓她不由得害怕。
就在她猶豫的片刻,段莫離已一把搶過她手中的瓷片,一把將她抱住。
“怎的這般的傷害自己。”他憐惜地看著她,而後抱著她坐到床上。段陽兒條件反射性的一縮,恐懼地望著他,喃喃道:“不要,不要過來。”
段莫離的眼神瞬間陰沉下來。
“陽兒,是誰,誰這樣對你?”
竟然讓她這般條件反射的恐懼著,他心的怒意瞬間翻滾。
見他眼滿是痛惜,她仍然防備性地看著。而後在他幽幽歎氣之後軟趴在床上,段莫離一出去便又回來了,回來時手多了包紮的東西和一些藥。看著立刻便像刺蝟般防備的陽兒,他心很是疼痛,曾經的那個陽兒,是那的驕傲,那的大膽,那的神采光洋……可是現在卻變成這個模樣,到底她失蹤後遇到了什?到底受過多少傷害,他努力想要保護著的女人,最終卻是渾身是傷。
那個孤獨鳳晨,根本沒有好好的將她保護。
坐在她的床上,他溫聲道:“陽兒,我幫你包紮下傷口。”
陽兒這才慢慢地靠近他,他真的是關心她,僅此而已。
“陽兒,告訴我,是誰傷害的你?”段莫離一邊幫段陽兒包紮,一邊問道。不會是孤獨鳳晨吧,對,也許是那個混蛋,他以前也是那般的傷害著陽兒的,他略微思考便開口道,“孤獨鳳晨,對吧。”
“不是,是馮齊。”段陽兒迅速地回答,她不知道自己為什會突然否認孤獨鳳晨傷害過她的事實,隻是她這一刻卻是不想讓他受傷害。
一定是因為他救過她,她心安慰著。
馮齊,段莫離眼睛眯起,他竟然敢動他的人。
如今還試圖攻打顯陽國,他定讓他傾國覆滅。
吐蕃邊境,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此時正朝著一個麵無表情的女子下跪。女子滿臉的怒容,嗜血的眼眸冷冷地掃視著跪著的男子。
“給我滾。”女子憤怒地將桌子上的東西一把掃在地上,不耐地道。
“鳳凰,你就饒過我一次。”男子一把拉著鳳凰的腳,為了挽救他的生命,他也隻能這般卑微的乞求。然而鳳凰卻是一個巴掌狠狠地拍在他的臉上,隨後一把揪著他的衣服,湊到他的麵前,冷冷道:“本座的名字不是你能叫的。”
“樓主,你便放過我吧。”
“任務沒有完成,隻有死。”鳳凰眼睛眯起,狠狠的拍著桌子,“還不把他給我拖走。”
她都派出了樓的頂級殺手,竟然還能讓他們逃離開,真是一個恥辱。
墨羽自從安夏秋懷孕後便陪著她,然而這些陪伴的日子,卻是一直想起段陽兒,段陽兒失蹤那久,他動用了一切的力量,卻是仍然沒有找到。而現在,安夏秋肚子的胎兒已經沒了,在幾日前的一個中午,安夏秋在顯陽國的國都為未來的孩子買些布料的時候,被狼狽的李恨笑撞倒在地,便是這般就流胎了。
起李恨笑,他這輩子玩弄那多的女人,卻沒想到唯一一個用心的女人,竟然是他曾經厭惡的女人,而且他們已經入了喜堂,喜堂上,歐陽紗兒哈哈大笑著,手執長劍狠狠刺向他,而後當著他的麵將她的複仇徐徐道盡,他如今已經是廢人一個。
這些日子,為了歐陽紗兒,他和他的朋友鬧翻了。這時,那些人卻是趁機的羞辱侮辱他,他身上狼狽極了,又餓急了。隻能在過著偷的生活,有時候被人抓到了,便是一頓毒打,他也想再次卷土歸來,隻是歐陽紗兒卻不可能給他機會。
她不然他死,讓他這般生不如死的行屍走肉。
而安夏秋被他撞落胎兒後,便是滿股的恨意,落胎後一把將他殺死了,這也算是他的解脫。安夏秋足足哭了三日,這三日墨羽一直陪著她,安慰著她,可是每日夜,她總能聽見他叫喊著那個女人的名字。
她將一切有關她的消息給封閉起來,讓他無法找到,可是卻似無法封閉他的心。
此時她正躺在床上,將手的鴿子取下,眼眸殺意漂過,匆匆寫上,便放了鴿子。
那個段陽兒,她給她一條生路,她卻是不要,偏偏跑死路回來。
她竟然回到了顯陽國。
墨羽此時正在門口,看著那飛出的白鴿,心疑惑,便跟隨出去,在離房子較遠處才射下鴿子。取下鴿子腳上的白紙,輕輕展開,便是幾個滿含殺氣的字。
殺了那個賤人,他心突突一跳,直覺告訴他,安夏秋口中的賤人,定是陽兒。他心怒意翻滾,難怪他一直找不到陽兒,原來是她做了手腳。而在這些時間,陽兒她是否受過傷害。
隻要一想起陽兒受傷害,他就恨不得一把將安夏秋掐死。帶著一股憤怒,他衝進了安夏秋的房間。
見墨羽進來,安夏秋本是開心,可是見到他渾身散發的怒意,心便疙瘩響了一下。他莫非是知道了什,她偷偷看著他,手撫著肚子,突然哎哎叫道:“夫君,我肚子有些疼。”
墨羽卻是渾然不管,他一把將手中的紙扔給她,恨恨道:“你都滿了我什?陽兒她現在在哪?你傷害了她嗎?”
陽兒,陽兒,都是陽兒,他什時候也能夠這樣對自己呢?安夏秋也不裝,惡狠狠地看向他,一字一字的道:“她該是已經死了。”
“你什?”墨羽的雙手緊緊掐住她的脖子,似乎隻要她點頭,那脖子就會被他掐斷。安夏秋滿心的痛苦,他這般的在乎她,不過乾坤派的規定,他這輩子也隻能有自己這個妻子了。
“我才是你的妻子,你這是在作什?”
“不管是誰,隻要傷害陽兒,我便會殺了他。”墨羽堅定地道,滿眼的紅光。安夏秋被他這如地獄吹魂之人的模樣嚇到了,可是她仍然嘴硬道:“她死了,死了。”
手上的力氣毫不留情的加大,安夏秋撲打著,心的恨意和害怕夾雜,她斷斷續續地道:“我……,你……鬆開。”
墨羽這才鬆開了手,緊緊地盯著她。安夏秋隻好含恨道:“她在離城。”
自從這一打聽到陽兒的消息後,安夏秋便被囚禁起來了。墨羽幾番查找,才得知了陽兒曾經在吐蕃,而後逃離的消息,而如今,她陷入昏迷。
他心對她的痛惜衍生,心便開始劇烈的疼痛,不由得昏迷在床上。
待他醒來後,便趕往了吐蕃的邊境,而此時,他便出現在鳳凰的帳篷內。看著滿臉恨意的鳳凰,他低低笑了起來。
鳳凰雙目一瞪,一條長鞭立時抽出,朝著墨羽狠狠抽去,墨羽閃身,轉眼間,手握著短刀,一把架在鳳凰的脖子上,沉聲道:“我隻是想來和青峰派的樓主談談合作,樓主不歡迎嗎?”
鳳凰媚眼看向他,突然間低低笑了起來。和她合作,真是有趣。
“我知道樓主想要毀掉吐蕃,我的目的也是如此。”墨羽聳了聳肩,細細道,“如今吐蕃一派強勢,也隻能借助顯陽國的勢力毀去。”
“好的,我和你合作。”鳳凰聽他開口,便迅速答道。
是的,如今的吐蕃,她自己是無法毀掉的,也隻能借助顯陽國,所以才會去追殺孤獨鳳晨和段陽兒。隻要他們兩個一死,就不怕顯陽國不攻打吐蕃。
“可以和大皇子合作。”墨羽隻輕輕點道。
他現今是無法和大皇子見麵的,而且對於大皇子來,他也是恨著的,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毀掉大皇子,隻不過那不現實。
“如何?”鳳凰虛心請教。
“大皇子很在乎段陽兒的,隻怕現在已經起了毀掉吐蕃的心,而你隻要和他應外合,便可以擒到馮齊,做你想要做的事情。”
是的,鳳凰的確想要毀掉吐蕃,毀掉馮齊,不過她卻是不想馮齊死的,先如今,也隻能這辦。
相信,那個段莫離會答應和她合作的。
“她曾經受過太大的刺激,腦後又撞擊到堅硬的東西,以至於失去了記憶,以後別太大的刺激她。”姚大夫沉聲道,臉孔顯得十分的沉重。段莫離點點頭,一身青色錦繡長袍,站在空曠的門外,顯得有幾分落寞的寂寥,他接過姚大夫手中的藥單,聲音透著不出的痛惜:“有勞大夫了。”
“公子嚴重了,倒是公子的身體,得好好休息才好。”
“知道了。”
年長的姚大夫看著段莫離的背影,微微歎了口氣,把藥箱交給一邊的學徒,就走了出去。
段陽兒已經進入睡眠中了,隻是她睡的很不安靈,身體卷曲在一起,滿頭的大汗。段莫離伸手替她擦去那些汗水,就坐在一邊靜靜看著她。早上的她一直都是不安的卷曲在床上,一雙眼睛如同兔看著獵人的眼睛,他很是心痛。
“陽兒,我的陽兒。”他低低地道,就拉著一邊的被子隨意躺下。
他實在是太累了,五日的不眠不休,這一躺便沉沉睡去了。
孤獨鳳晨拖拉著剛起的身體,好不容易才逛到此處,剛醒來的時候他便一直擔心著段陽兒。
可是他看到了什,他看到了一個男子,他躺在了段陽兒的身邊,那親密的姿態。他可以猜測到那是段莫離,他知道那是她的哥哥,可是有這樣親密的哥哥嗎?他手緊緊地捏著,心暗罵:蕩婦。
不愧是段家的女人。
可是這想著,心便是一痛,他狠狠地搖了搖頭,怎會,自己怎會有心痛的感覺,這一定是錯覺。他緊緊地看著,嘴發出冷冷地笑意。
僅有一門之隔,卻是隔斷了那好不容易升起的一抹情意,孤獨鳳晨手狠狠的擊打在門上,散發著無限陰冷的氣息朝麵走去。
這巨大的聲響自然也吵醒了剛剛睡了不久的段莫離,他淩厲的目光一把釘在孤獨鳳晨的身上,忽明忽暗的目光一閃一閃。
“你竟然讓她傷的如此重。”
他的聲音猶如地獄的鬼魅,然而這一點也不讓孤獨鳳晨受驚嚇,他毫不示弱的回擊過去。
“她是我妻子。”
“妻子。”段莫離哈哈大笑了起來,如今段陽兒已然失憶,怕是也忘了麵前這個人是她最愛的人,可是早上她那般快的替他辯解。他眼眸更加陰暗,快速地從床上起來。
孤獨鳳晨驟然襲擊過去,瘋狂地的拳法令段莫離隻能全力躲閃。
段莫離躲閃之間心暗暗吃驚,幾月不見,孤獨鳳晨的功力又長了,如今的他隻怕是無法對抗他的。
孤獨鳳晨招招充滿殺氣,冷眼看著他:“你隻是她的哥哥。”
哥哥,永遠也隻能是她的哥哥。段莫離眼眸暗沉,這個世界,他永遠也無法擺脫這個稱號,他咬著牙,一字一字地道:“那又怎樣。”
是的,又怎樣。隻要他喜歡她,那便行了,他一定要好好的把她鎖在身邊。
“隻怕她是永遠不會和你在一起的。”
孤獨鳳晨輕扯嘴角,邪魅地道:“陽兒她,心從來就隻有我。”
段莫離啞然,漸漸漾出一抹苦笑,卻是異常堅定的開口:“隻要她在我身邊就夠了。”
孤獨鳳晨停下動作,看著微微轉醒的段陽兒,俯身湊在段莫離的惡變邪邪地笑道:“隻怕我勾勾手指,陽兒便隻會跟著我走。”
他此刻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王者,一把就把他打入地獄。隻是他捏緊他的手,嘴角亦是勾出一抹冷笑:“那我們拭目以待。”
他總會讓陽兒對麵前這個人死心的。
他惡狠狠地盯著他,而在段陽兒的聲音之中,轉頭變而溫柔地一笑。
“陽兒,你醒了。”
“鳳晨。”迷迷糊糊的揉著自己的眼睛,段陽兒看到站在自己麵前的孤獨鳳晨,心總算有一抹安全之感,她嘴角微微勾起。
孤獨鳳晨挑釁般地衝段莫離一笑,走到床邊扶起段陽兒。他溫柔地將她摟入懷中,摸著她的頭發道:“身體還好嗎?”
段陽兒的臉色依舊蒼白,唇色也白得看不到原來的顏色,他對著她道:“陽兒,你是要跟著我走,還是留在這個人的身邊。”
對於這,段陽兒自然毫不意外地選擇了孤獨鳳晨,畢竟,這兩個人,她這認識孤獨鳳晨。而孤獨鳳晨還救過她,想到這,她關心地道:“你身上的傷好了嗎?”
段莫離的心糾痛得很,眼前這一幕溫情的畫麵,深深地刺激了他。不過他不能生氣,暫時不能刺激陽兒,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溫柔笑道:“陽兒,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孤獨鳳晨的手指繾綣的滑過段陽兒的臉頰,微涼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他看著戀戀不舍走出的段莫離,臉上滿是邪魅,一把抓住段陽兒的臉,當著段莫離的臉親吻下去,段莫離心上一痛,走得更加的快。
看見段莫離走的飛快,孤獨鳳晨冷冷一笑,臉上的溫柔全部散去,一把掀開段陽兒身上的被子,在段陽兒驚恐的張開嘴巴時一把堵住了她的嘴巴。段莫離在門口看著,心撕心裂肺的疼痛起來,他的手緊緊的扣人門上,無法快步離去。
“你這個蕩婦。”孤獨鳳晨毫不猶豫的棲身壓下去。
段陽兒猛然瞪大眼睛,伸手想要狠狠推開他,然而卻是被用力的禁錮住。
“放開我。”
他怎又會變成這樣了。
“我要你記住,你是我的女人。”
他狠狠的攥住她纖弱的手腕,抽出腰間的帶子將她綁在床上,冷冽的雙眼如冰山之上的雪,令人身體不由得顫栗。
“段陽兒,這是你勾引其他男人的懲罰。”
他的聲音很,隻在她的耳邊輕輕響起。
段莫離咬緊牙齒,踉蹌地跑離。
他一直跑著,跑著,直到被一塊石頭絆倒,才砰然倒地。明江走到他的麵前,伸手扶起了他。
“主子,你很傷心。”明江的眼眸含著擔心,不過眼眸深處卻是深深的喜悅。
“明江,你怎來了?”段莫離聲音虛弱得很。
“有些事,主子應當知道了。”
夜的寒風透著股森涼的寒意,明江一身青衣儒衫,腰間是簡樸的青色束帶,一頭青絲由著暗黑色的絲帶綁起,看起來幹淨透底,他的眼眸清澈,靜靜望著在麵前靜心的段莫離。
段莫離的腦海還回想著段陽兒對於孤獨鳳晨的情,為什她會這般的迷戀他,他比他還早遇見她,他比他還要珍惜關心她,不是嗎?都是那該死的關係,如果他不是她的哥哥,那這一切都不會是這般的。
明江抿著茶水,一言不發,他的耐心向來很足。
“明江,你要告訴我什?”他終於是回過了神,抬頭詢問。
明江淡然一笑,神情嚴肅,他低頭思考,開口試探地問道:“主子,對於皇上,你有什想法?”
父皇嗎?段莫離有些疑惑地看著明江,他怎會問這樣的問題。
“父皇對陽兒一向很好,他智力國家也很有一套。”他微微停頓,再抬起頭已然是麵無表情,淡淡道:“隻不過他向來不滿於我,雖然表麵上看來是對我不錯的,然而太子之位一直空閑,我一直以為他是在鍛煉我。結果我卻是看到他私底下對顯陽城中的一個孤兒很是關照,我調查了許久,才知道他是父皇的孩子。”
那是他藏在心的秘密,就連陽兒她也不曾知道。
還有這樣的事情,明江微微思考,頗有些沉痛的看向段莫離,過了許久,才長長吐出一口氣,沉聲道:“主子喜歡陽兒公主吧。”
“是的。”他從很久之前就喜歡她了,隻是被那層關係束縛住,無法去表達。
“其實主子是可以和陽兒公主在一起的,你們並沒有血緣關係。”明江走向段莫離,手多出了一塊玉佩,那玉佩晶瑩光亮,在夜色下發出淡淡的金黃色光芒。
“這是?”終是掩不住滿心的激動,段莫離一把抓住了明江的手,忍不住開口問道。
他和陽兒沒有血緣關係,再也沒有什消息比這個更令人開心的了。隻是這是什意思?他緊緊盯著段陽兒,眼神期待
“主子是前齊國的皇子。”明江直起背脊,微微揚起頭來,認真道:“你身為錢齊國的皇子,唯一的皇子。當年齊國覆滅,皇後宮殿著火,皇後的丫鬟把你帶出,交給我的父親,父親是顯陽宮的太醫,委身潛入顯陽宮多年,終於是把你替換進去。我陪著主子多年,也謀劃多年,如今顯陽國的勢力都掌握在手,複國的希望很大。”
“可是,那是陽兒的父皇。”段莫離微微一想,他不是沒有動過這個念頭的,可是陽兒跟父皇的感情甚深,他不敢去做這樣破釜沉舟之事。
到時陽兒定會恨死他的。
明江不置可否,嘴角輕輕勾起,臉上大發光彩:“可以借刀殺人。”
借刀殺人?段莫離眼光一亮,是的,可以借刀殺人,到時候孤獨鳳晨,哼,他會讓他徹底地從陽兒的心上消失的。
明江微微閉目,思量良久,方才沉聲道:“現今吐蕃與顯陽國看來是要對抗了,這個時間不宜內亂,看來要先解決了吐蕃。”
可是自己等的及嗎?
段莫離目光也深沉下去,與吐蕃之戰也不知道要有多長的時間,俗話:夜長夢多。這長的時間內。足夠陽兒和孤獨鳳晨培養更深厚的感情。他不會讓這樣的機會存在的。
夜的寒風又是一卷,涼亭外的樹木隨風浮動。鳳凰一襲紅衣,嘴帶媚笑,緩緩降落在涼亭內,手輕輕拍著掌。明江立馬站在了段莫離的身前,以一副保護者的姿態,警戒地望著鳳凰。
鳳凰嘖嘖道:“好一副主仆情深。”
段莫離微微搖了搖頭,正定自若的擋開明江,上下打量一番鳳凰,笑道:“青峰派的樓主,果然美豔動人。”
“卻是抵不過皇子心中的那一人。”鳳凰微微聳了聳肩,隨意地就坐在涼亭的石椅上。
“樓主來此是何原因?”段莫離直言問道。
鳳凰微微起身,一把湊到段莫離的麵前,看著段莫離那張俊美的臉龐,認真地問道:“能否告訴我,為何會對那個女人念念不忘呢?”
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那多的男子都會對那樣一個女人念念不忘,明明自己是這般的強大,長的也不遜色於段陽兒。然而自己所愛的人,竟然會多那個女人念念不忘,明明是自己最早遇見他的,明明自己和他呆的時間會更多。
“沒有什原因。喜歡就是喜歡。”段莫離微微一思索,開口道。是的,他喜歡她,這並沒有原因,喜歡一個人便是喜歡一個人,就能夠包含她的一切,就會喜歡她的一切。
鳳凰身軀微微一震,眼有一抹傷痛,她緊緊盯著這個自己並不熟悉的人。從他的眼神深處,她看見了一抹傷痛,尤其是他在喜歡的時候。這個人和自己是一樣的,她忽然大聲笑了起來,她這輩子總算找到和她一樣的人了。
“我們做筆交易吧。”她開口道。
段莫離眉頭一皺,疑惑地道:“樓主和我從不有過交接,我們有何交易可談。”
“如今吐蕃和顯陽國即將開戰,我想皇子也不希望顯陽大敗,我可以助你毀掉吐蕃,不過有一個條件。”到這,鳳凰抬頭緊緊地注視著段莫離的雙眼,沉聲道,“給我一個郡主的稱號,把馮齊給我處理。”
段莫離看著她眼那深深的仇恨,有那一絲兒的明白。
看來這個女人喜歡馮齊,然而馮齊卻是喜歡陽兒。陽兒,他的陽兒,卻也是不喜歡她的,他想如果陽兒不再喜歡他的話,他也有可能像麵前的這個人一樣,把陽兒鎖在身邊,或者,毀了陽兒,讓她不得不留在自己身邊。
原來,這個女人是和自己一樣的人。他淡淡一笑,笑容苦澀:“可以,不過我還有個條件。”
“吧。”
“青峰派擅長施毒,有一種秘法叫做失心蠱,我要你種在孤獨鳳晨的身上,然後讓他殺了顯陽皇帝。”
這樣的條件,倒是鳳凰沒有想到的,她爽快地點頭,而後開口道:“不過大概也用不上失心蠱,孤獨鳳晨如今腦的記憶錯亂,他受孫老頭控製,必定會殺了顯陽皇帝的。”
而後便會記憶飄散,而後便會記起一切,而後便會痛苦一生。
這是孫老頭對於他的報複。
孫老頭這輩子最恨的人莫過於顯陽國的皇後,所以他的計策便是使顯陽國內亂,使得她的兒女痛苦一生。
再也沒有比這更讓人痛苦的了,最愛的人殺了自己的父皇,殺了自己的至親。
涼亭的長風瞬時灌入,卷起段莫離寬大的衣袍,段莫離的心情複雜,他這樣做,是可以得到她,可是心卻是湧起更多的酸澀。
鳳凰長袖一揮,馮齊,是你對不起我的,我會讓你後悔的。
隻是感情之中,誰又能夠算清呢?
段陽兒醒來後,便呆呆地望著床頂,孤獨鳳晨撐著下巴上下打量著她,看著她這般失了魂的樣子,有些許的懊惱,他輕輕握住她的手,她身體顫抖了一下,眼眸有一絲的恐懼。
“陽兒公主,你要記得,你是我的玩物。”
他的話,讓段陽兒更加感覺到寒冷。她有一絲的恍惚,這個男人,到底是個什樣的男人。
他為什為什那的恨自己呢?她想開口,卻是不敢觸碰到他的界限,怕又會有一場瘋狂的傷害。
“今日我帶你去廟吧。”
離城的後廟,他眼睛眯起,他得提前向主子起鳳凰的事,也不知道那個人到了沒有。
坐在馬車上,一路上段陽兒都是呆呆的,沒有話。孤獨鳳晨也在閉目養神,沒有話,也沒有再羞辱她。她偶爾的偷偷瞄著他,他也都在閉目養神,像是在思考什。
這個她,她恨的人,可是她卻有時候會想起他的溫柔舉動。她真的是恨死自己了,如果他對自己隻有羞辱,而沒有救過她的話,她就可以直截了當的恨著他了。
“好看嗎?”孤獨鳳晨忽然睜開眼睛,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將她帶進自己的懷抱。她呆呆的眼神露出一抹恐懼,開始劇烈的掙紮著。他有些氣憤,不過依舊帶笑看著她。
抓住她的唇,他低頭吻下,而後順著而下,在她白皙脖頸上啃咬出深紅的吻痕,段陽兒心懼怕,他不會是要在馬車上羞辱自己吧。
這路上人來人往,若是風一吹,便能夠帶起簾子,麵的境況便是一覽無遺。
她躲閃著。他卻是不放過她,將她摟在懷,手已經伸入她的衣裳,觸摸著她的肌膚。
“放開。”
她害怕的大叫,無助的扭著身體。
“真是敏感啊!”孤獨鳳晨嗓音沙啞,大笑著,立刻停住了手上的動作,這樣下去,他怕是控製不住自己。
隻是一想到她這幅模樣,在別的男人身下。他便滿目的憤恨,嘴角冷冷笑著看著她。
段陽兒坐了起來,整理好自己的衣裳,迅速地坐到最邊上。
馬車上的窗子隨著風晃動起來,她抬起頭,望著外麵人來人往,忽然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之內。她的身軀陡然一動,那是她的墨羽哥哥,他依舊那般風神爾雅,他站在人群中,隻一眼,她便能夠找到。
像是感覺到她的視線,墨羽也轉頭一看。
這一瞬間,兩人的視線交接在一起,段陽兒低低呢喃:“墨羽哥哥。”
墨羽哥哥,孤獨鳳晨猛然間身軀一震,他一把拉過段陽兒。他可沒有忘記她一直心心念念念著這個名字,而現在這般失常的模樣,是看見了他吧。
段陽兒一下子力氣全然升起,她用力地掙紮著,睫毛上是點點的淚珠。
“放開我,我要見墨羽哥哥。”
孤獨鳳晨手的力量驟然變大,深邃的眼瞳滿是墨色:“你別忘了,你是我的玩物。”
段陽兒用力掙紮,她好不容易才看盡墨羽哥哥,怎會放棄這個機會?
可是那手上的力氣是那般的使勁,讓她無法掙脫。
突然間,那個熟悉的身影邊,一個女子走近,親密地挽住他的手,墨羽也低頭在她的耳邊親密地著話。
段陽兒的力氣一下子失去了,她軟軟的坍塌在馬車上,靠著孤獨鳳晨的力量支撐著。
“怎了?”孤獨鳳晨親密地附在她的耳邊著話,視線落在窗外,他看見了墨羽,他此時好像很是急切,麵容焦急,然而卻是被身邊的人製住了。
原來如此。他輕輕笑道,嘴角的笑容越發的大了。
墨羽望著那輛馬車慢慢地靠近,在慢慢地離開,心很是焦急。然而卻是被安夏秋點了穴道,一時半會無法離開。安夏秋挽住他的手,在他的耳邊親密的著話,這樣的情況,很難不讓人誤會的。
“墨羽,我們乾坤派的規矩一向是隻能娶一妻的。你娶了我,這輩子就隻能跟我在一起。”安夏秋的語氣很冷,出的話卻是帶著深深的懇求。
“乾坤派已經不存在,那個規則自然也不在了。”墨羽暗自集中精神衝破穴道,“而且我當日娶的人是陽兒。”
“不過你洞房的人卻是我。”
“我過的,別再激怒我。”墨羽衝開穴道,一把掐住安夏秋的脖子,聲音如千寒冰。
“再有下一次,我便就地了解了你。”鬆開手,墨羽飛快地朝著馬車的方向而去。
離城的後廟,空空蕩蕩的,隻有幾個和尚在打掃著。孤獨鳳晨一把將段陽兒抱下,警告道:“不要再給我這幅要死要活的模樣,看著真讓人煩心。”
“陽兒。”墨羽自遠處喚道。
段陽兒倏然轉身,看著他那副氣喘籲籲地樣子,又香氣剛才的畫麵,淚水倏然落下。孤獨鳳晨的目光如豹子般銳利,緊緊落在墨羽身上,他的手緊緊扣住段陽兒的手,讓她無法離開。
墨羽卻不管不顧,他隻深情地看著段陽兒,一步步地朝她走去。
看著這樣的境況,孤獨鳳晨的眼神更加的晦澀,他一把擋住段陽兒,不讓他們兩個相見。
他真是現在這樣的畫麵了,而在他身後的段陽兒卻是用力地掙紮著,她的嘴巴狠狠地咬著他的手,直到鮮血流入口中才鬆開。
立馬滿臉雪白,不安地看著轉過頭的孤獨鳳晨,低頭道:“對不起,我,我……”
孤獨鳳晨使勁地盯著她,一把扣住她的下巴,使得她不得不仰頭看著他。然後在墨羽的麵前,狠狠地啃咬起段陽兒的嘴唇。
一直到段陽兒因為呼吸不順而滿臉通紅,他轉過頭看著墨羽,嘴角咧開得意的笑容。
墨羽的眼眶內一片心傷,他是知道段陽兒以前愛著的是他,也知道他是她的夫君。可是親眼看見這樣的畫麵還是心傷痛的很,而現在她是否是記起了一切,她記起了一切的話,自己便再也不是她心的唯一。
他很是不安地盯著他們,吞吞吐吐地問道:“陽兒,你……”
那要問的話語卻是怎樣也問不出來。
“墨羽哥哥,我沒有,沒有。”段陽兒立刻焦急地解釋,“墨羽哥哥,你帶我,帶我離開。”話出,便是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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