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四章正名

    錢繼遠做了國子監祭酒的頭一件事，就是明折上書皇上，要為古誌正名，折子後，附了自己為古誌寫的小傳，洋洋灑灑上萬字，自許為平生第一得意之作，周景然將折子發給了嚴相、湯相和六部，卻未置可否。

    這折子和小傳，翻抄到了邸抄上，刊行到各路，短暫的幾天沉默過後，請求正名，甚至表說古狀元顯靈的折子，雪片般飛進皇城，周景然應天順時，下了詔書：‘······先皇甚敬之，曾屢遣內侍私祭······’追贈太師，諡號‘文正’，責禮部四時祭祀，允隴州、越州建祠以祀之。

    直到年底，程恪才帶著親衛，風塵仆仆的自北三路返回，周景然由千月等人護衛著，悄悄出城，迎出了幾十外，禮部卻沒有什得勝慶賀大典之類，皇家骨肉相殘，以致百姓離苦，是沒什好慶賀的。

    李小暖帶著阿笨，早早等在了二門外，程恪在府門口下了馬，疾步衝進大門，迎著李小暖，滿臉燦爛笑容，阿笨在李小暖懷扭著頭，好奇的看著程恪，見他一路衝過來，忙伸出兩隻胖手擋在前麵，

    “阿不！”

    李小暖笑著拍著阿笨的手，

    “那是你父親，不認得了？”

    程恪伸手從李小暖懷接過阿笨，

    “這重了？！你哪抱得動，往後別抱他了。”

    阿笨伸手揪著程恪的耳朵，一邊用力往外扯著，一邊惱怒的大叫：

    “負壞！不要負！”

    “臭小子，鬆手！”

    程恪忙將阿笨往外舉著，李小暖笑著拍著阿笨的手，

    “母親抱不動你，要是不讓父親抱，那就自己走回去！”

    阿笨委屈的嘟著嘴，掂量了片刻，乖乖的窩在了程恪懷，程恪一隻手抱著他，空出一隻手來牽著李小暖，一路低聲說著話，往瑞紫堂過去了。

    酉末時分，奶娘抱了睡著的阿笨回去，程恪長舒了一口氣，

    “這臭小子天天都這纏人？”

    “平時哪搶得到，今天不過是你回來了，老祖宗、父親和母親讓他多跟你親近親近罷了，平時，一早上老祖宗要帶他練吐納，午飯母親一定要看著，吃了飯父親要帶他去先生府上念書，晚上回來，隔天要······”

    程恪心不在焉的聽著，伸手攬過李小暖，一邊低頭親吻下去，一邊含糊著說道：

    “這樣好······小暖，我想你，一閉上眼睛就夢到你，你想我沒有？”

    屋角暈黃的燈光籠著滿屋的溫暖和曖昧的氣息，李小暖的上身泛著層密密的汗珠，伏在程恪胸前，聲音綿軟含糊的仿佛汪著水，

    “我累壞了，明早要起不來了。”

    “嗯，明天我替你告病，小暖，讓我看看你，就看看······”

    ······

    第二天，李小暖勉強爬起來時，已經是辰正過後了，程恪神清氣爽的靠在床頭，伸手攬過她，輕輕笑著，有些底氣不足的低聲說道：

    “什時辰了？你······”

    “早呢，還早，小暖，讓我看看，就看看······你別動，你歇著，讓我······就進去一會兒······”

    蟬翼帶著小丫頭，遠遠守在正屋門口，看著太陽一點點升高，昨天爺吩咐過，沒聽到召喚，誰也不準進去，這會兒，都日上三杆了。

    程恪和李小暖起來，沐浴洗漱，略吃了點東西，程恪換了件銀藍底緙絲長衫，看著李小暖換了條銀藍素綢十幅裙，一件銀藍底繡粉紅芙蓉齊腰短襖，滿意的點了點頭，蟬翼取了兩件銀藍緙絲麵紫貂鬥篷，侍候兩人穿了，程恪輕輕攬著李小暖，出了院門，在二門上了車，往宮去了。

    內侍引著兩人，一路往後花園進去。

    玉液池旁的暖閣，周景然穿著件銀白翻毛長衫，揮著隻釣杆，正在戳來戳去的釣魚。

    程恪牽著李小暖，跟著內侍進到暖閣內，就要跪倒磕頭請安，周景然扔了釣杆，不耐煩的揮著手，

    “不要跪了，快起來，跟你說了是家宴，還跪來跪去的，你也不嫌煩！”

    程恪也不理他，顧自拉著李小暖行了磕拜禮，站起來，又長揖到底，笑著說道：

    “皇上的家宴也是國禮，馬糊不得！”

    周景然臉色沉了沉，轉頭看著李小暖，

    “妹妹別跟他學著！”

    李小暖謹慎的看著周景然，心念微動，笑著答道：

    “嗯，我聽四哥的。”

    周景然大笑起來，點著程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