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昭還沉浸在思索中,聞言愣了愣,有些心不在焉道:“好。”
幾人動手的聲響也驚醒了施蘭,趕過來時正見著眾人往呼延擎蒼屋去,隻唯獨不見岑含,不禁詫異道:“孫大哥呢?”
這一問之下李嗣昭似乎才反應過來,望了她一眼,道:“進屋再。”
眾人進屋坐定,氣氛沉悶異常。施蘭忍不住焦急起來,道:“到底出了甚事?”
歸雲海冷哼一聲,道:“咱們的孫少俠臨陣脫逃,卻正好讓對頭給盯上了。孫羽之子,。”
任是再蠢的人,也聽得出話中的嘲諷意味。
施蘭一頭霧水,有些發愣。李嗣昭卻似忽然想到什,轉頭看向呼延擎蒼。
呼延擎蒼見他望過來,才開口道:“將軍想明白了?”
李嗣昭沉吟道:“還有一點不明白。”
“哪一點?”
“他怎知‘閻王’一定會在意孫羽的兒子?”
呼延擎蒼歎了一口氣,苦笑道:“其實這點我也不明白。但三日前大哥便已料到會有強敵,早已作好準備。”
歸雲池忍不住問道:“什準備?”
呼延擎蒼正色道:“合力拒敵。若相差懸殊,便由他來引開對頭,待‘墨宗’援手趕到再一起對付。”他這話時,雙眼有意無意看向歸雲海,隻見他聞言愣了愣,便低頭無語,全然沒了方才冷嘲熱諷的勁兒。
施蘭急道:“他這不是送死?你怎得不攔住他?”
呼延擎蒼歎道:“我若攔得住,也不會隻有站在這兒傳話的份兒了。”
李嗣昭道:“你也無需自責,他做事向來果決得很,不是攔下就能攔下的。”
歸雲池忽開口道:“他真是孫羽的兒子?”
呼延擎蒼苦笑道:“我也不知道。”
李嗣昭沉吟道:“但他與那‘閻王’似乎是舊識,還結過梁子。”
呼延擎蒼苦笑道:“我隨大哥闖蕩江湖也不過是這半年的事,對他之前的經曆卻是一無所知。”
李嗣昭沉思良久,終於還是搖了搖頭:“看來我們如今能做的,也隻有等了。”
七月廿九,寒露。陰無雨,偶有微風。
宜出行會友,忌祭祀殺生。
群山綿延,一眼望不見盡頭,盡是突兀的山體輪廓與錯落的草木。不時飛鳥掠過,叫聲帶著微微寒意,回響山間久久不息。
岑含衣衫襤褸,躲在一塊巨石後喘著粗氣。
自那日離開潞州城,已有兩月。
二人由潞州北上,經遼州一頭紮進太行山,一路打打停停鬥了百餘次。岑含且戰且退,竭力隱藏形跡,但無論藏得多好,多則兩日少則一個時辰,必被朱麒察覺,免不了便是一番惡戰。日積月累下來精力體力損耗極大,加之牽動傷勢,雖不油盡燈枯,卻也幾近山窮水盡。
岑含望了一眼空,舔了舔快要幹裂的嘴唇,便環顧起四周來。以朱麒的能耐,找過來不過是遲早的事,自己需趕在前頭再尋到一處藏身之地。
“逃不動了?”冰冷的聲音忽然出現在頭頂。
岑含汗毛倒豎,身子驀地筆直射出去兩丈遠。兩個月的生死追逐,讓他練出了近乎猛獸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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