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胡同，沒多久又回到街上。陽光明媚，照在身上暖融融的，但岑含卻渾身不自在。

    南宮翎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妖怪。

    岑含忍不住皺眉道：“難道是我臉上長花了？”

    呼延擎蒼歎道：“不單是他，就是我都覺得你現在簡直是個妖怪。”

    岑含無奈道：“人話。”

    呼延擎蒼苦笑道：“你見過重傷昏迷了一個多月，醒過來馬上就能一招間廢了一個一流高手的‘人’？若非親眼所見，誰都很難相信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情罷？”

    隻聽他繼續道：“更何況他上次見你的時候，你還差點死在‘閻王’的手。但現在看來，‘閻王’不死在你手就已經很不錯了。”

    岑含笑了笑，卻沒話。

    這一身功夫對很多人來已是可望不可即，但背後的代價又有幾人能夠想象？

    南宮翎似乎想問甚，卻又猶豫著沒有開口。

    岑含平靜道：“你若有甚想的，不妨出來。”

    南宮翎脫口道：“你真的殺了耶律玄？”

    這件事聽上去實在太過匪夷所思。除非是當時在場，否則不論是誰，都會忍不住想親口問一問的。

    岑含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良久才道：“我報了大仇。他至死未敗。各得其所。”

    南宮翎似懂非懂，但至少已確定了一件事。

    耶律玄確實已在與岑含的這一戰中死了。

    “諸子六仙”驚才絕豔，便如這江湖的基石，在這江湖中，別有人能殺他們，即便是能相匹敵的，也幾乎找不出來。

    這一戰注定會動搖整個武林。而在這一戰中活下來的岑含，也注定將會名動下。

    南宮翎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以今時今日的岑含，或許真能揭開當年的真相，當年大哥“鶴仙”孫羽下落不明的真相。

    所以他絕不能死。即便自己死了，他也不能死。

    呼延擎蒼道：“大哥，眼下你有甚打算？”

    “也隻能老老實實養傷了。我的傷現在至多恢複了三四成，先前那大夫的法子雖然穩妥，但收效卻十分有限，這幾日我且換成自己的法子，想來會恢複得比原來快些，等傷勢好了七八成再動身去鎮州。另外趁著陣子有空，著手製一些丹藥，到時候路上治傷就全靠這些藥丸子了。”岑含抬頭望，自言自語道，“不知道樂心那邊現在怎樣？”

    樂心現在簡直想死。

    鎮州城上箭落如雨，這已是今日第三輪攻勢，硬生生又給擋了回來，李嗣昭麵色凝重，下令收兵回營，升帳議事。

    中軍帳內一片沉悶之氣，李嗣昭一眼掃過眾人，沉聲道：“咱們來鎮州已有多日，諸位可看出些甚來了？”

    眾將麵麵相覷，俱都不語。

    忽然有人緩緩道：“這鎮州的城防，著實有些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