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浩瀚的大衍之中,即使是萬道鴻蒙至尊的力量,也顯得那微不足道。
石尊用生命獻祭了自己的道,為希望鋪上了一條路,化作了光。
所有人悲痛萬分,每一個寰宇的生命,在此刻都不禁黯然神傷。
萬道鴻蒙至尊隕落,天地同悲啊。
可是...戰鬥依舊在繼續,希望之路,還很遙遠。
“大衍啊!我絕不屈服於你!”
“縱然我化作灰煙!縱然曆史不會留下我的名字!”
“縱然我的死是那微不足道,縱然我不足以給諸天寰宇帶來希望。”
“我也要與你戰鬥到底,用鮮血告訴你,我們不是你圈養的畜生,我們是偉大的生命!”
數十位至尊灑下了熱淚!
齊聲怒吼!
無數年的孤獨、麻木、絕望,他們本以為自己已然失去了流淚的能力。
而此刻,他們都不禁痛哭出聲。
他們怒吼著,喊著石尊臨死前留下的話語。
“大衍啊,我絕不屈服於你!”
“我要與你戰鬥到底,用鮮血告訴你!”
“我們不是你圈養的畜生,我們是偉大的生命!”
“為了生命,為了希望,拚死一戰!”
“拚死一戰!”
數十位至尊,麵對大衍諸天萬法的懲戒,殺紅了眼。
他們的身體不斷崩潰,不斷重組,大道不斷消融,又不斷衍生。
他們擁有著無與倫比的力量,他們卻從不向弱者出手,而是與大衍決戰。
什是強者?
向更弱的人出手,這是弱者。
向更強的人出手,這是強者。
......
“成功了!我成功了!”
蟲尊興奮得大吼,他朝天看去,喊道:“我終於將時空殘片碰撞完畢了,平衡實現了,天道快誕生了。”
這一個階段,用了足足三十年。
三十年啊,數十位至尊幾乎已然化作了永的天碑,用盡了一切力量,抵擋住了大衍諸天萬法的懲戒。
而蟲尊,也消耗了所有的道,隻為天道誕生,寰宇初開。
“到我了!”
星尊從上空飛了下來,渾身的大道閃爍著,大聲道:“我會以最快的速度,幫助天道誕生星辰,誕生基礎物質。”
“這個過程會比之前快很多,幾天足矣。”
辜雀沉聲道:“但天道出現了,大衍的懲戒會加重,加重到我們從未見過的層次。”
“因為天道在大衍中出現,則意味著我們不再是挑釁大衍,而是...實實在在占據了它的職能和權柄。”
蟲尊大笑道:“那,就讓它來吧!”
“我們還懼怕什呢?”
“我們還在意什呢?”
“我們沒有什值得留念的了。”
他狂笑著,朝天衝去。
他化作了一條長達數億光年的巨蟲,那是他本來的形態。
這一刻,他散發出了自己所有的道和威勢。
無上天尊不禁大吼道:“蟲尊不要!活著才能看到新世界的誕生!”
“隻要大千成功了,我們其他寰宇,也能成功的。”
一號也急道:“你不要學石尊,我們暫時還可以抵擋!”
蟲尊發出大笑聲,他的聲音如此悲壯,如此哽咽。
他怒吼道:“數百億年來,我與石尊惺惺相惜,為了共同的理想而奮鬥。”
“我們迷惘,我們絕望,我們用盡了全力。”
“如今啊,我們終於找到了理想!”
“他已經為了希望,獻祭了自己偉大的生命,我活著又還有什意思呢。”
“我也要獻祭自己,為了希望,這是我最想做的事。”
“諸君,希望,交給你們了。”
他說完話,咆哮著,舞動著身軀,散發著數之不盡的鴻蒙大道,朝著大衍瘋狂衝去。
光,再一次照亮了大衍,照亮了無盡的、稠密的規則。
“蟲尊...”
辜雀張了張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知道,沒有人能勸住蟲尊,因為蟲尊已經做出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決定。
“蟲尊!世界一定如你所期待!”
無上天尊怒吼著。
所有人都怒吼著。
他們朝上殺去,麵對的卻不是諸天萬法。
一號喃喃道:“諸位,我感覺大衍的威壓比剛才磅了無數倍,新一輪的懲戒,恐怕比諸天萬法要可怕很多。”
無上天尊道:“是的,我感受到了,是起源的力量。”
“起源?”
“本質的力量?”
“我們能擋住!”
四號大聲道:“之前大衍懲戒大千寰宇,來的不也是起源的力量嗎?大黑洞,生命起源,我們足足堅守了數萬年。”
三號歎了口氣,道:“可那一次,我們麵臨的僅僅是大黑洞,生命起源靠的是神雀以鎮界靈柩棺之力,強行鎮壓。”
“而這一次,我們麵對的,很可能是世間一切起源。”
話音剛落,前方出現了一團團風暴。
那是規則聚集在一起的風暴,那是本源的力量。
“生機!這是生命的力量!是生命起源!”
“死亡之力!死亡的起源也到了,準確說它叫枯寂之源。”
“物質!物質起源也凝聚了,那一團黑光,規則極為稠密。”
“還有!時空起源!我感受到了!”
“存在起源!”
“不存在起源!”
“虛無起源!”
“真實起源!”
“光明起源!”
“暗黑起源!”
隨著眾人的驚呼,一團團稠密的規則聚集起來,散發著滔天般的力量。
無上天尊大吼道:“守住!一定要守住啊!”
“站在一起,就像保護大千寰宇那般!”
“不錯,能堅持幾年是幾年啊!”
“給星尊爭取時間!”
一個個偉大的靈魂怒吼著,他們沒有任何人退縮。
......
巨山之巔,可見雲海翻湧,金日初升。
一張巨大的桌子,上麵擺滿了酒菜,芳香四溢。
天眼虎咧著大嘴巴,大聲道:“兄弟們,老子選的這個地方還不錯吧?青山綠水,雲海金芒,這個狗屁枯寂的寰宇,要找到這樣一顆星球,實在不容易啊。”
“今天大家聚在一起,一定要喝個痛快,不醉不歸,醉也不歸啊!”
顧南風一拍桌子,大聲道:“幹就幹!喝酒而已,老子還能怕你不成?”
唐義勇憨厚笑道:“顧兄,哪次不是你抱頭跑路啊?這次嘴巴怎這硬?莫非是今天有嫂子坐鎮,有底氣了?”
謝知薇愣道:“這是什意思?他經常醉嗎?可他都是說,把你們喝趴下了啊。”
眾人對視一眼,都不禁狂笑出聲。
王頂天更是笑道:“他就是個廢柴,還喝趴下我們?”
蕭骨撫了撫胡須,道:“他是最弱的,連黃麟都和把他幹趴下。”
“嫂子,你被騙了,顧兄這是吹牛逼呢。”
顧南風氣得差點掀桌子,怒吼道:“平時讓著你們這些狗日的,今天老子要認真了,都等著。”
謝知薇捂嘴偷笑。
她朝四周看去,映入眼簾的全是熟悉的麵孔。
從跟著顧南風前往神雀星算起,已經記不得多少年了。
如今,世界好像要完了,她不難過,反而很滿足。
因為她知道,如果不是遇到了顧南風,自己在二十多歲的時候就死了。
而現在不老不死這多年,早已別無奢求。
更何況,認識了眼前這些好朋友。
順著目光,她看到了唐義勇、王頂天、贏風、公孫無、黃麟、鬼卞、殷子休。
蕭骨正在給他的家人夾菜,冷缺這個老婆奴抱著黃銀紗不撒手,寧丁和冰雁似乎在聊著什,薛青山和寧不悔在點評著家鄉菜。
傑克迪亞和查爾斯端著紅酒杯,他們至死都要講究騎士的優雅。
至於天眼虎,正在被鹿芙兒和銀芽兒修理。
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每一次聚會,話題都會落到核心人物身上,這一次是最後一次相聚了,自然也不例外。
“我認識辜雀小子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哪兒呢,老子跟他可是過命的交情。”
天眼虎那嘴巴,可是從來不含糊。
隻是顧南風點頭道:“是啊,據說認識辜雀當天,你就被韓秋打得求爹叫娘。”
天眼虎怒道:“顧小子,你爺爺的,有本事你去惹大姐頭啊。”
顧南風縮了縮頭,尷尬一笑。
寧惹辜雀十次,不頂韓秋一句,這是眾人的人生哲學。
有些丟麵子,顧南風大聲道:“那老子還奪舍過辜雀小子呢,和他並肩作戰。”
“作你妹!”
天眼虎大聲道:“當年贏都屍變,老子把命豁出去開天眼,保得辜雀小子一條狗命,他才有之後的坐棺悟刀。”
“搞笑的是,贏風那小子竟然不在贏都,自個兒跑了。”
贏風聞言,額頭青筋暴現,道:“我那是外出磨煉了。”
殷子休笑道:“深深記得啊,當初聖地會武,辜雀是意氣風發,刀斬...”
“我。”
傑克迪亞攤手道:“不用帶起這些回憶吧?他一刀世界,一刀陰陽,一刀虛無,硬生生把我揍了下去。”
查爾斯咬牙道:“該死,你們能不能不提這些事?我深深記得,我被韓秋一招...秒了。”
“哈哈哈哈!”
眾人都不禁笑了起來。
冷缺道:“我們之中,我是最先認識辜雀的,神族天牢絕獄,一起越獄,想要套路軒轅曠,但卻被無盡之瓶收了厄運之血,差點失敗。”
“俺是第二個!”
唐義勇大聲道:“俺和辜兄是同學室友呢,第一次見麵我們還動手了,俺把他當小偷了。”
說到這,他似乎想起了什,又道:“他是第一個不嫌棄俺的驢肉的。”
“還替俺報了仇。”
王頂天連忙道:“你這算什,我是第四個認識辜雀的,見麵我就救了他的命,那時候老子仗劍走天涯,在玄州闖出赫赫威名。”
蕭骨道:“拉倒吧,屁的赫赫威名,都是吹的,完全沒人認識你。”
王頂天攥緊了拳頭,怒道:“要打架是不?”
蕭骨瞪眼道:“你以為老子怕你?我第三十代孫子,那可是薑萱的徒弟,修為已經高過你了。”
王頂天道:“靠後代子孫吃飯,你要不要臉?”
蕭骨道:“有本事你生啊,可惜你小子都不敢碰女人。”
“媽的,老子弄你。”
兩人很快廝打在了一起。
鬼卞冷冷一笑,道:“在贏都的時候,我就認識辜雀了,那時候他和媚君打得火熱,所以老王不是第四個,而是第五個。”
公孫無扇子一揮,道:“那時候我和辜雀爭風吃醋呢,一起追媚君,難分勝負。”
“我呸,要臉嗎?”
天眼虎道:“老子記得太清楚了,媚君在玄州的時候,就已經和辜雀小子睡了,隻是你小子被蒙在鼓。”
“那個魔女就沒看上過你。”
公孫無臉色頓時漲紅,端著酒杯就道:“今天我要喝死你。”
天眼虎大笑道:“急了急了,他急了。”
傑克迪亞道:“後來在西州,我和查爾斯,也曾與辜雀並肩作戰,想來依舊是曆曆在目啊。”
殷子休道:“我就慘了,辜雀失去記憶的時候,把我殷都鬧了個底朝天,五行山都垮了。”
“聖地會武的時候,最有意思,天才堂,非天才不能入,那時候咱們的水平都還差不多。”
“就是有人嘲諷神女宮,把辜雀小子惹急了。”
“哈哈哈哈!”
眾人都不禁笑出了聲。
月高懸,吵鬧聲依舊。
杯盤狼藉之間,眾人勾肩搭背,一時間都不禁淚流滿麵。
“回不去了,那些事曆曆在目,卻已經隔了無數年了。”
“咱們哥幾個感情還在就行。”
“如果我們死了,這一輩子也沒算白活,都精彩了。”
顧南風大聲道:“如果這一次,辜雀拯救了世界,咱們哥幾個分別去一片星域,到時候看看誰混的最好,如何?”
唐義勇頓時點頭。
天眼虎連忙吼道:“不公平,他們修為太高,很容易就混起來了嘛。”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