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打量起天福聚財居所在的小院,滿心歡喜。他閱曆豐富,半生到過的城池數不勝數。可如眼前的茶舍一般熱鬧的地方,還真不多見。無亭、無台、無樓、無閣,但地麵平整,腳下殷實,茅簷雖舊,卻煙火氣十足。
尤其是一旁開著大窗庖廚,外人一眼就能看到其中忙碌不已的廚娘,頗為賞心悅目。
迎客的夥計走到近前:“諸位客官,麵歇歇腳!”
“好!這一路趕來,正有些口渴。”
房玄齡說得滿嘴的長安雅音,夥計一時之間聽不明白。不過不影響他迎客,隻用一副笑臉,足以接待天下人。
小院其他夥計聽了幾句聲,自逞能聽懂,便迎上來替換了前者,“諸位客官,今日人多,照顧不周之處,還請見諒。堂暫時沒有座了,需要等等。如果不介意,屋外找一個能坐的地方……”夥計下半截話沒繼續說出來。
人看衣裝馬看鞍。
這位領頭的老爺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怎說話的?你算什?怎能叫我們家大人像個流民一般坐在外麵?屋可有雅間?快些挪騰出來。”侍衛見主人被辱,立即出頭斥罵。
小夥計幹一行愛一行,對於惡客的責罵,權當沒聽到,仍保持笑臉:“客官見諒,今日府學學子們與城內大戶人家的小姐在雅間辦了個賞春的詩會,要一直到下午呢!”
一旁蹲著吃東西的幾個莊稼把式看到了差別對待,當即不平起來,“夥計,來者都是客,怎他有矮腳凳,我們沒有呀!”
……
“好了!客隨主便,先來後到。咱們就等等吧!”房玄齡最終沒做出在外麵端著碗吃飯的舉動,選擇等桌子。
李劍在一旁看得直吞口水,外出這一段日子,他每天都要伺候房大人吃飯。這還是頭一回看他吃那香。
屋外的風刮來一陣吹吹打打,由遠及近,最終停到了大堂前麵。
在人群經過的大堂的時候,房玄齡抬頭看了眼他們。他一眼認出了盧青雲,四品官員的服飾太惹眼了。
吹手鼓手們都是府衙差役們臨時打扮,個個腰纏大紅花,喜氣洋洋。
“那就看著上吧,不差錢!”一旁的李劍拿了一貫錢,扔到夥計懷,“加上剛才外麵幾位的飯錢,多了算你的!”
機靈的夥計趕緊去邊上的浣紗堂叫二老板去了。
采小蘭與徐小琴為了清閑,躲到了劉家莊,不在附近。
“這等下作物,怎敢拿上來侮辱我家大人的?”李劍聽到夥計報的肉名,氣憤不已。要不是兵器都藏在箱子,現場肯定要見血。
“恭喜采小蘭,獲封花布侯!”
此時飯點不正,歇腳吃茶的人多,用膳的少,不耽擱工夫。沒多久,屋內就空出兩張桌子。房玄齡剛坐下,肚子就“咕咕”叫了起來。早晨在船上吃的早飯,量不多,這一會兒竟餓了。
“恭喜采小蘭,獲封花布侯!”差役在大堂前鬧騰不已,同樣的話喊了一遍又一遍。
“三位行行好,這位尊客遠道而來,一路太苦了,坐下歇歇腳。你們待會兒付錢的時候,我替諸位向老板討個好,便宜幾個小錢!”夥計一番話,頓時讓周圍的人如坐春風,心生和睦。
“我來介紹,鹵肉七拚,豬的肉、腸、肝、腎、蹄、心、耳——”
房玄齡有些不喜,但儒者那容人的雅量再一次起作用,“李劍!不知不怪!老實聽夥計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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