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農村對教育普遍不重視,對讀書人也有一些偏見,在他們看來,浪費家的銀錢去供一個孩子讀書,將來十有八九連童生試都過不了,能中秀才的人那更是鳳毛麟角,何必讓孩子幹這吃力不討好的事,再念了十幾年書,如果孩子啥也考不上,反而成了肩不能提手不能抬的文弱書生,那還不如早早下來,去下地幹活呢。
再那時候田峰更看重的是田一鳴,對田二民並不太重視,田家認為家能供一個就不容易了,所以田二民早早就被田大壯兩口子送去縣當夥計了。
荷花看著麵帶失落的田二民,心不清是什滋味。
同樣是兄弟倆,這差距也太大了。
她這邊心有感觸,一時間忘了話,田大強便接過了話頭。
“念了幾年書就能寫會算的,這就挺好了,往後你做了掌櫃,賬本啥的都能看明白,那我們就更放心了。”
田二民忙道:“我雖然肚子墨水不多,賬本還是能記的,以前在人家鋪子啥都幹,我也跟著學了不少字,之後那三四年的賬本都是我記的。”
聽他這,荷花心更有底了。
“二民哥,那我們爺倆也跟你交個實底,這鋪子雖然是我們買的,可是我家這邊事情太多,肯定也顧不上管鋪子的事,我和爹商量過了,那鋪子就全都由你了算,我們家一來沒時間,二來也不懂雜貨生意,二民哥,你就好好幹吧!”
田二民聽了這話,頓時愣住了,他又看了看田大強,看田大強也是一臉讚同,不禁更加著急了。
“那咋行呢?二叔,荷花,這鋪子是你們的,你們自然就是東家,你們能讓我做掌櫃就已經是很大的恩惠了,咋能啥事都讓我了算!?”田二民真急了,臉都紅了。
田大強趕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讓我們了算有啥用啊?我們啥都不懂,你讓我們做生意,那不是幹等著賠錢?”
“我懂啊,我懂的可以跟你們。”田二民急急地道,“啥都讓我了算,那可不行!”
荷花看他又犯了倔勁,笑著道:“二民哥,你看你急啥呀?咱這不是商量?”
田二民也覺得自己太著急了,嘿嘿地笑了。
荷花便耐心地勸他:“你想啊,既然我們要開雜貨鋪子,那得進貨吧?得知道怎往外賣吧?那雜貨鋪子讓我進去買東西行,賣東西可就太難為我了!這做生意頭的門道兒多著呢,去哪進貨,什貨賣得好,怎賺其中的差價,我們可是兩眼一抹黑呀!”
“那倒是。”田二民老老實實地道,“雜貨鋪子的東西又多又瑣碎,進貨的地方也都不一樣,就是我辦個雜貨擔子,也要跑好多地方進貨呢!”
“就是啊,你看我和我爹,哪個像是能滿大街跑著去找人進貨的?”荷花趁機道,“所以,我們就想把生意全都交給你,也讓我們當個甩手掌櫃,一年能落下點兒零錢就行。”
她買那個鋪子,其中幫助田二民的成分居多,當然也是為了給自家辦一份產業,既然是為了幫助田二民,她就好事做到底,索性讓他把整個鋪子的生意都擔起來。
“可是……”田二民還想啥,卻被田大強打斷了。
“行了行了,這事兒就這定了!”田大強一錘定音,端起了酒盅,“你也別磨嘰了,趕緊陪二叔喝酒!”
田二民看著田大強和荷花,心滿滿的都是感激。
他又不傻,當然知道田大強和荷花是真心想幫襯自己,否則那鋪子隻租出去,一年就有四五十兩的租金,何必非要給他一個雜貨郎做生意。
田二民把酒盅的酒一飲而盡,臉上不知是因為興奮還是感動,顯得
紅通通的。
“謝謝二叔和荷花對我的信任,我一定好好幹!”
荷花見他終於答應了,笑著道:“這才對嘛,咱都是一家人,整那客氣幹啥?”的大家都笑了起來。
荷花把早已準備好的銀票遞給他,是一百兩麵額的。
“開鋪子有很多要用錢的地方,這些錢你先拿著,不夠再來跟我,要是來不及,就去咱老姑那借點兒,回頭我再還給老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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