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相站定,盧升朝著白曉點了點頭,示意若是少年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開始。
蘭若站到了一旁,雙手抱胸,臉上沒有什表情。她冷眼看著似乎始終沒進入狀態的少年,不知道在想些什。
她不認為白曉是一個不堪一擊的弱者,如果是那樣的話,相殿主也不可能讓他來到這。少年一定有他的過人之處——
就好像直到現在,當盧升的身上,漸漸拔高了山海之力,形成了一股股外放的氣勢時,在他對麵的白曉,卻依舊像是什都
沒有感覺似的,依舊靜靜站在原地,沒有任何的動作或者表示。
蘭若有些看不懂。但是不管怎樣,她都不會去認為白曉是嚇傻的。
那他到底是什意思?
其實不止是蘭若,更多的從未接觸過白曉的海荒殿學員,以及和白曉沒打過什交道的五藏山學員們,都對他的‘毫無舉動’有些
嘩然。
這是什情況?
哪怕是再強的繪妖人,到現在也該開始聚起山海之力了吧?
除非白曉是像應和,南山話桑那樣的,最強大的繪妖人,才能在瞬間就發動強悍的山海術,讓人猝不及防。
但是眼前這個少年,怎都不可能達到了那樣的高度吧?
這是完全不可能的。
盧升皺了皺眉,隨即身上的氣息開始減弱了下來。
“嗯?盧學長這是怎了?”
“不知道啊,怎一下子氣勢就減退了?”
“多半是想讓讓那個嚇傻的子吧。”
……
周圍的聲音從竊竊私語,慢慢大了一些。其中的五藏山學員們,見狀也是摸不著頭腦,但是如果白曉真的是因為被嚇住,才沒
有發動山海之力,那可就真的太丟臉了。
來自五藏山的幸存的學員之中,也開始有了越來越多的懷疑目光。
“我感受不到你的山海之力,或者山海獸的氣息,”盧升開口道,臉色冷冷下來,“所以,你是什意思?”
“我猜,你不是因為沒有準備好,因為從頭到尾你都很鎮定,那,”盧升的的語氣突然嚴厲了起來,“是看不起我?”
“啊?”白曉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有理解盧升的意思。
很少有人知道,盧升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海荒殿處在一座海島上,從四方眺望出去,在那遠方若隱若現的之處,可以看見另外的四座島嶼。
這是四座在現世的神話故事,很有名的四座仙山。
蓬萊,扶桑,方丈,瀛洲。
四座仙山分別屬於海荒的四位強大繪妖人。比如那應和,就是蓬萊仙山的坐鎮者。
換句話,蓬萊仙山上的守護者,是應龍。
而在方丈仙山上,同樣有一位幾乎不弱於應和的存在。
他的山海獸同樣是一位來自山海境的大妖。
誇父。
而繼承了大妖誇父力量的那位方丈仙山坐鎮者,他姓盧。
盧升並非嫡係,但是卻和那位大人物還是有些血緣的關係,而且並不是很淡。可以,若是盧升並不藏拙,其實他在海荒殿中
的名氣,會比現在要更大不少。
盧升的強,並非是強在誇父一脈的力大無窮,而是強在對山海之力的感知力,要比尋常繪妖人強上太多。
可以,盧升雖然沒有真正誇父一脈,最引以為傲的力量,但是他本身卻也是相當強大了。至少在同齡人,真正能壓他一頭
的,並沒有太多。
所以,當他升起自己的氣息之後,直到即將對白曉發動進攻之時,他依舊沒有感受到白曉的身上,傳出任何的山海之力。
他幾乎可以完全確定,眼前的這個少年,要是嚇傻了,要是故意的。
前者多半是不可能的。
那,這個少年到底是什意思?
盧升雖然性格比較溫和,但是他對於自己的驕傲,卻是相當看重。
“所以,你就這幅樣子?”盧升質問道,“你必須給我一個理由。”
——這個人,好像真的很中二啊……
白曉心有些無奈,但是看著盧升那副滿臉認真嚴肅的死樣子,心又有些過不去。
所以白曉了自己的理由。
“我沒有山海獸,”少年的聲音並不高,但是就像是一顆核彈,在每個在場者的心頭爆炸了。白曉聳了聳肩,“你直接打過來好了
,我會接住的。”
……
哈?
盧升的麵部一陣抽搐。
這是,什意思?
他有些懵了。
“故作玄虛,”蘭若的雙目微微眯上,其中露出了一絲危險的氣息,“哼……”
盧升沒有繼續動作。
隻是和所有人一樣,定定看著白曉,眼神之中有古怪,也有憤怒。
這意思,是在場所有的人,他都看不起?
突然,一陣熱血湧上了眾人的心頭。哪怕是來自五藏山學院的學生們,也覺得白曉實在是太托大了——少年的做法,不就是在
直接宣告,他看不起海荒?
這戰鬥都沒開始,白曉就成了全海荒的公敵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被白曉和盧升等人吸引目光的人,也越來越多。而白曉的舉動和話語,也是一傳十,十傳百,以不可思議的
速度,傳遍了大半個的海荒。
甚至直接傳到了相由心的耳朵。
這個年輕得實在太過分的女子,背負雙手站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明明並不高大,卻像是能扛起整個世界。
巨大的會議室內,光線相當昏暗。但是在陰影,卻似乎有三道身影。
那三道身影就像是融入在空氣似的,讓人分不清真假虛實。
那三者,都沒有話。
似乎都在等相由心的表示。
年輕的女子微微仰起了臉,那張潔白無瑕,仿若宇宙中最精致的藝術品般的臉上,沒有什情緒。
她隻是輕輕了一句: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一陣不知道時間長短的沉默。
“知道了。”
似乎陰影的三道身影,其中的一人開口了,但是又像是三人一起的話。
總之在完之後,那三道身影的氣息,便完全消失了。
就像是完全沒有存在過似的。
獨留相由心,依舊背負雙手站在落地窗前。
就像是在獨自對抗著這個世界。
又是一陣寂靜。
吱嘎——
會議室的門突然打開了。
有人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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