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家是山海三大世家之一。
在現世之中,叫得上名字的山海世家的數量,就已經過了百數。這些都是有些名氣的,有一定底蘊的。
可是這些山海世家和千家相比較而言,卻根本不在同一個級別上。一個千家的力量,或許就可以毀滅幾十個其他的世家了。
可想而知,千家的力量又多大。
而眼下,應和率領的戰鬥部隊,哪怕是加上此刻在不遠處做接應的部隊,人數加起來也沒有超過一百。
若非隊伍之中有應和坐鎮,單憑這些來自五藏山幸存者的精英,以及海荒的精銳們,他們的確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可
是遇上了千家這樣的龐然大物,誰的心會有底氣呢?
甚至可以,要不是有應和的壓陣,這一支放眼全現世,都不容忽視的力量,在千家的麵前,就如同螳臂當車一般,根本造
不成任何的威脅。
實際上,哪怕是加上了應和,他們正麵戰鬥起來,也幾乎是沒有任何的勝算。
應龍很強,真的很強。但是應和卻隻是一個人,到底,還是不可能展現出應龍真正的力量來。
所以——
這一趟來的目的,本來就不是為了戰鬥。同時,還要盡量避免戰鬥。真正的戰爭,正在不斷推進朝著現世而來,在此之前,以
海荒和五藏山幸存部分為核心,重新組成的戰鬥聯盟,已經經不起任何的打擊了。
但是,就像是高層所猜想的那樣,千家之中,早已存在了外的勢力,或許外對於這個世家的滲透,還會比原先預計的還要
更深。
否則,千家或許也不會就這樣明目張膽地,讓千麵直接和千九宣告這個消息。
這就是等於和整個現世宣告了,千家的立場,是站在外一方了。
雖然由五藏山和海荒為核心,組成的新聯盟,的確不可能,也不能傾所有力量,和千家決一死戰——倘若集合所有力量,全殲
千家,也並非是沒有可能的。
但是不論是誰,都知道這是不會發生的。
因為這樣一來,明擺著就是自己尋死了。千家不管多靠近外,它的內部,到底暗中還有多少反對的聲音,這是一個未知數
。
這些人一定被千家打壓得很慘,但是最有可能在第一時間,對千家進行有效打擊的,又恰恰是這些人。
一個山海世家,甚至就是尋常人家頭的一個不大家族,他們也不太可能一條心。更何況於千家這樣的龐然大物了。山海世家
本身就是一個超級家族——所有人的心,也絕對不可能完全在一個方向上。
所以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拚著或許要損失大半力量,去毀滅千家,這絕對是所有的選擇,最為愚蠢的一種。
更何況,千家既然敢於如此有底氣,那或許也是從側麵證明了,外對於千家提供的資源力度,或許要比所有人猜想的還要
多。
槍打出頭鳥,但是同時,千家或許也會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風險和機會之間的不確定性,是從古至今,以及到未來都無解的命題,這也是每一個想要長久存在下去的世家,都必須麵對和
去解決的問題。
能夠盡力平衡這二者關係的世家,才能長久存在,以及壯大下去。
大浪淘沙,而推動靜浪起波濤的力量,雖然形成的原因很複雜,但是到底,還是遵循著馬太效應——強者愈強,弱者愈弱。
明顯,千家是前者。在過去的千百歲月,他們大多數時候都選擇對了。所以,他們也相信,這一次家族的選擇是對的。
他們是繪妖人,也就是一個人。本來的確該站在人類的角度,去為守護人們而戰鬥。但也正是因為他們是繪妖人,所以——
“家族這做,自然有家族的道理。”男人坐在陰影,他的身後更加深沉的黑暗,似乎還有其他的人影,“過去的歲月,我
沒有看到過任何的時候,有過任何的機會。”
“是的,幾乎現世和繪妖人世界的所有重大轉折點,背後都有外的影子。”稍遠一些,有一個強壯的年輕男子,看起來不過二
十五歲上下,但是聲音卻有久居上位,才會有的獨特氣勢。
“換句話,繪妖人的世界,甚至是現世的曆史與當下,以及未來,都和外有關係——過去的無數個曆史節點,都證明了
外有決定曆史進程的能力。”
男人的話語聲音並不高,但是其中的壓迫,卻讓人要喘不過氣來。
空曠的大殿麵,能夠被清晰看到的,隻有三個人。
端坐在陰影之中的男人,陰影之外站著的男人,以及大殿正中央,虛弱地坐在地上的男人。
三個男人,從到外,都似乎沒有任何的相同點。隻是有一點,他們很像——不管是那個陰影男人,還是年輕男人,抑或坐在
地上,身上有一道道血痕的男人——他們都是麵無表情。
至於各自的內心到底如何,或許也就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了。
那個陰影麵的男人,是千家的當代家主,年輕男人是家主的親弟弟,千家的秩序總管人。
而那個在地上,虛弱卻並不顯得頹廢的男子,則是來自五藏山學院。
這個男人有一個十分特別的姓氏,在曆史長河之中,這個姓氏曾經也有過熠熠生輝的時代。他本身的經曆,卻是更為傳奇,更
是擁有包括五藏山學院校長頭銜在內的,許許多多有用或者沒有的頭銜。
他就是樂正箜篌。
男人身上的傷,其實主要並非是千家造成的。這些傷,是在之前的五藏山之戰中,被敵人留下的。
當然,作為代價,足足四個外來者再也沒能回去,而來自各方勢力的叛軍,以及校內的內奸,也被他誅殺了不少。
這已經是相當輝煌的戰績了。
或許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讓五藏山內鬼的頭目,那個婦人給跑了。不過就算外,想要治好那個婦人的傷,多半也要花很大的
功夫。
那個婦人,同樣是五藏山學院派得上號的強者但還是被樂正箜篌給打到身心俱殘——樂正箜篌喜歡喝茶不假,他同樣喜歡睚眥
必報,卻還要更真。
他本來可以逃的。
不論是出於那種考慮,最終他還是留了下來。他親眼看著五藏山學院化為一片廢墟。
這簡直就是當著一個人的麵,直接摧毀了他的信仰。
這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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