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把朧放在家

    張肅把朧抱回安心院，打算把地宮騰出來，用來安置朧，讓月華姬出獄。

    “這下不再是‘牢內’的先祖了。”蓮霧撫摸著變回月兔的月華姬。

    “之前大戰中所展現的力量隻是全盛的十分之一哦，出來之後我要稱霸世界了。”月華姬很滿意。

    雖然這樣，但歌蒂思、量子菩薩、以賽婭她們也都回到人間了，會起到製衡作用的。張肅默想著。

    最重要的是，他自己也有打敗月華姬的實力了。

    反倒是朧，因為是不可思議的奇跡魔女，所以必須找一個最安全的地方進行收容。

    “上香……”蓮霧回到古老神社，開始點燃安心院的家傳熏香。

    室內的氣味溫暖陶醉，縷縷煙霧像蛇一樣在光芒下滑動盤繞。

    張肅用所長徽章打開旋轉樓梯，進入青銅地宮。

    此地有超過千年的曆史，踏過石頭的每一步都感覺歲月悠久。

    “哼，我現在更想要胡蘿卜，大胡蘿卜。”月兔跳入本體當中消失。

    在吟唱的盡頭，月華姬張開銀紫的嘴唇，放出一聲低吟，周圍的鎖鏈叮當作響，現實穩定錨也開始閃耀。

    那是“現實穩定錨”，稀有之物。

    蓮霧咬咬牙。

    月華姬閉上眼睛，她的大腦在多年的抑製下已經完全鈍化了，脾氣變得凶殘、封閉又暴躁。

    “為什這害怕？我是祖先才對吧。”月華姬身體前傾，活動手腳，洞穴隨她的動作而輕輕搖晃。

    張肅將她擁入懷中，心照不宣地安慰她，感到一股緊張的情緒從她的身體中慢慢消退。

    “哼，無名的後輩們，隻能看到她們來來去去，最後天人五衰。”月華姬蔑視自己的後代，“如果沒有這些人礙事，我早就飛升成魔女之神了。”

    “那些東西，限製著我的思考！”月兔瞪著刺透本體頭顱的雙螺旋銀白長矛。

    這樣的場景足夠深刻，牽絆著勾起一係列朦朧的回憶，留下一種甜蜜而怦然心動的感覺。

    “那為什，這份愛塑造了我呢？”蓮霧認真地說。

    好像漫長的生命就隻是為了這一兩個時刻才變得精彩，煎熬的歲月才變得曆久彌新。

    月華姬緩緩睜開眼睛。

    “……”蓮霧看到先祖完全解救，還是有些緊張，轉頭伸手拉張肅。

    雙矛麵纏繞著某種類似腦漿的精華物，拔出之後留下一對窟窿。

    換做以前的蓮霧，肯定會保持沉默。

    四周的長明燈火焰搖晃，仿佛被看不見的狂風衝刷。

    蓮霧眼眸低垂，這次也是穿著巫女服，白色裙低垂下來，行走時沙沙作響。

    “骨頭……小心。”蓮霧讓月華姬變小。

    張肅飛至月華姬的顱腦旁邊，用雙手將現實穩定錨拔出。

    張肅抬起頭，這次他感受到更多東西。

    張肅知道，在他之前也有許多人曾穿過長廊，其中最多的無疑是蓮霧的魔女祖先們，一代又一代，一代又一代……

    “沒有真愛，就不會出現魔女。最開始的時候，先祖你又是愛上了誰，創造了什值得銘記的未來？”蓮霧喃喃道。

    “我才不需要這些魔女後裔，一代代的人無事可做，隻能來監視我，可笑！”月華姬毫不領情。

    到最後，張肅推開石門，厚重的地宮大門在他的力量下迅速開啟，宛如一對紙門。

    愛是什滋味？月華姬早就忘了。

    “她們，是為了你才死的！”蓮霧說。

    那時候大地還很安靜，森林無邊無際，她站在夜晚的山上。

    在等著一個人來見她，一個人……

    但現在她忽然開口，而且說的更多。

    “……”月華姬轉頭看著山洞兩側密密麻麻的骸骨，安心院家的魔女們衰老後都會在這死去，長伴在先祖身旁，“……惡心，我隻感到惡心！她們阻止了我的大業，安心院家的人全都是愚昧無知的罪人和奴才。”

    第一根、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直到拔出所有九根長矛，再移除鎖鏈，月華姬才完全釋放。

    “頭痛欲裂……”月華姬的手按著自己的潔白的額頭，“……我愛的人，愛我的人……”

    “祭祀……”蓮霧走到月華姬麵前跪下，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莊嚴鞠躬，然後獻上花束作為祭品。

    月華姬的本體仍然鎖在此處，身披華服，體型巨大，胸懷寬廣，白發修長，洞窟頂端垂下封印符咒萬條。

    “……愛？”月華姬皺眉。

    這樣，安心院作為月華姬收容處的使命就結束了，從此之後變為了“朧”的收容處。

    “你不會，感到孤獨嗎？”蓮霧默默地說，“她們都是為了你，不再孤獨，所以才來守護你的。不然的話，你一定會很難過吧。”

    但是被蓮霧這一說，她的腦海中卻是夢境般地出現了一個身影。

    但是那一幕卻無法忘懷，就是在圓月之下，深山之上。

    蓮霧的吟唱聲愈發低垂，直至無聲，變成了月球人的無言吟誦。

    “……我要走了，把這個發臭的地洞留給朧吧，這些骨頭也全都清走。”月華姬有些憂愁，她身形變小，從此能夠從地宮中進出。她深深看了蓮霧一眼，然後再看張肅，“對我這個後代好一點啊，她可指望著你。”

    “是。”張肅也把月華姬當成嶽母來看待，目送月華姬離去。

    “先祖在現代社會能找到什工作呢？”蓮霧沉思。

    “在月球上畫可口可樂的廣告吧。”張肅望著地宮，“……這些遺骸，應該遷入家族墓地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