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傅，”我問邵百節，“你之前有沒有遇到過和人皮玫瑰有關的案件？”

    邵百節：“沒有。和人皮相關的有，但是把人皮做成玫瑰的，沒有。”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邵百節沉穩地道，“也並不像是那些跟人皮相關的異術。”

    就是說，是全新的情況，沒有經驗可參考。

    鑒於柳超君的情況很危險，邵百節讓周海、章家驃留下守著。唐菲那，他親自和我一起去守。不管怎樣，目前的情況是，唐菲依然是被死氣纏身的正主。

    我和邵百節再度回到唐菲的病房外，病房已經關上了，王玉在麵靜靜地守在病床前。唐菲確實還在睡著，皺著眉頭，睡得很不踏實。

    我要推門進去，被邵百節阻止了。他示意我跟他就坐在外麵走廊的椅子上等。

    崔陽派來的幾個同事就讓他們先回去了。柳超君和唐菲都是公眾人物，刑警隊肯定忙得人仰馬翻，正缺人手呢。

    現在左右都沒有人，也沒有新情況，倒是一個向邵百節了解一些問題的好時機。其實這些日子以來，那些問題也在我的肚子盤過來調過去的好幾遍了。

    我默默地看看邵百節——邵百節閉著眼睛，似乎在養神——我不是不想問他，是不敢問他。

    唉，到底怎開這個口好呢？

    “裘家和？”

    “啊？”

    我嚇一跳，連忙看向邵百節。

    邵百節還是閉著眼睛，但沒錯，他確實是在跟我說話：“你是有話要跟我說嗎？”

    我：“……”不睜眼都能看得出來，我也真是服了。

    既然邵百節都主動問了，那我就趁勢而為吧。

    我清清嗓子道：“那個……也沒什，就是有幾個小問題想問問您。”

    邵百節：“說吧。”

    我還是有點兒緊張，幹巴巴地舔了舔嘴巴：“就是那個……魈，魈怎樣了？”

    邵百節：“送回總部了。你應該也知道魈的情況有點兒超出以前的資料。”

    我想了起來：“梁紅惠跟我們說過，按理說山魈是不應該出現在城市中的。”

    邵百節：“她說得沒錯。之前我們也多次跟魈打過交道，也對這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但現在終於有進展了。總部通過這些日子對魈的觀察和研究，發現它似乎可以把山中吸取的精氣儲存起來。所以它才可以脫離山陵，較長時間地待在城市。”

    我不禁又想起來：“對，我記得那個時候，魈曾經親口說過，它有充足的時間可以跟我們耗下去。原來它是有恃無恐。”

    邵百節：“但是新的問題又來了。把精氣儲存起來，它是怎辦到的？這是它以前沒有的能力。”

    我訝異地一呆：“……”這個我真不懂，“總部還在研究吧？，總有一天會研究出來的。”

    邵百節沒表態。

    看來，不是我想得那樂觀？不樂觀也隻能靜靜地等後續吧……其實對這件事，我的好奇心不是那多。

    “還有，”我又問，“上上回，我們在那個奇怪的洞，發現的土壤怎樣了？”

    “那個土壤？”邵百節不知想到什，竟然微微地翹了一下嘴角，“也很有意思。”

    我看邵百節也是難得會露出這種表情，多多少少也有點兒被勾動好奇心了。

    邵百節：“本來，我們預計那個土壤富含生氣、靈氣之類的能量，所以才能用來種引屍樹，包括滋養活死人，但運回總部後，能檢測到的能量竟然微乎其微，甚至都不比老墳頭上的墳土好多少。”

    我也吃了一驚：“那是怎種出養屍樹，滋養活死人的呢？”

    邵百節：“現在比較靠譜的猜測是，關鍵還是在於我們發現的那個地方。是那個地方暗含有某種豐富的能量，而不是那的土壤。所以，一旦土壤離開那個環境，就跟普通的土壤沒多大區別了。”

    我聽著，也覺得這個猜測很靠譜。

    “那，比較不靠譜的猜測是什呢？”我又問。

    這是一定的嘛。有靠譜的猜測，肯定也有不靠譜的猜測。做觀察、研究的，不都是要從種種推測，甚至是假想，慢慢找到直正的答案。

    邵百節終於睜開眼睛看我一眼，然後又似笑非笑地閉上了眼睛。

    “你跟周海真是兩樣。”他說。

    邵百節說得還真對。換成周海，他才不關心不靠譜的猜測。都已經不靠譜了，還浪費時間幹什。

    我笑笑：“我跟海哥當然不能比。他查案子比我能幹太多了。”

    邵百節根本鳥也不鳥我。害得我還真有點兒懷念張所。雖然他老人家經常罵我，損我，打我，踢我，踹我……等等等等。但是好歹也是給我反應了呀！總好過邵百節不是一張冰塊臉凍死我，就是連凍死我都懶得凍。

    什？你說我有啥……受，虐，傾，向……

    你才有受虐傾向呢。

    你全小區都有受虐傾向。

    “不靠譜的猜測是，”邵百節不緊不慢地說下去，“土壤還是有問題，隻是現在還沒顯露出來。或者已經顯露出來了，我們還沒發覺。”

    我愣了一愣，怎覺得也很有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