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搖了搖頭，否認了秦楠的想法：“應該不是。”

    看到秦楠一臉疑惑，蘇時又解釋道：“我查了查鍾離川的經曆，他八歲淨身入宮，在宮生活了三十六年，雖然為人小心謹慎，做事任勞任怨，但一直未能出頭。”

    “直到陛下登基，鍾離川被分配到東宮服侍太子，這才得到了太子的賞識，成為了東宮的首領太監。所以他不可能是裴泫安插進來的人。”

    秦楠還是不明白：“為什？他的經曆並不能排除奸細的身份，也許鍾離川淨身入宮就是裴泫的安排，也有可能他因為受到了裴泫的蠱惑從而加入同心盟。”

    蘇時斷然否決道：“不會。首先裴泫不會為了在宮安插人而用那殘忍的方法。”

    “殘忍的方法？”秦楠依然無法理解。

    蘇時歎道：“把一個男人閹割，變成太監這本來就是一件不人道的事，更何況把一個小孩子送進宮當太監。我相信裴泫做不出來這種事。”

    秦楠忽然盯著他：“在你夢中的那個世界，沒有太監？”

    蘇時笑了笑：“我跟你說過，在那個世界，連皇帝都已經不存在了，又怎會有太監？而我相信裴泫的經曆應該與我差不多，所以他絕不會做這種事。”

    “為什鍾離川不可能受到裴泫的蠱惑？”

    “因為要改變一個人根深蒂固的思想並不容易。鍾離川八歲入宮，從小接受的就是忠君的思想，潛移默化之下，忠君這兩個字已經深深刻在他的血肉中，因此他不可能受到裴泫的蠱惑。”

    “就如同杜子期一樣。”蘇時繼續解釋道：“杜子期也是一個對陛下無比忠誠的人，所以他即使曾經是裴泫的學生，為人又公義，裴泫也沒有把他吸納進同心盟。”

    見秦楠還是似懂非懂的模樣，蘇時笑道：“再打一個比方，如果有胡人想收買秦伯父，為胡人做事，秦伯父會不會答應？”

    秦楠的俏目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說什胡話，這種事情自然不可能發生。父親對大乾忠心耿耿，別說父親根本不會考慮，就連胡人也不會選擇父親。”

    說到這，秦楠神色微動，因為她完全明白了蘇時的意思。

    不過隨即她又問道：“既然鍾離川不可能是裴泫的人，他為什會知道第二天發生的事？”

    當秦楠提出這個問題後，蘇時就變得沉默不語，似乎不知道該怎解釋。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說道：“鍾離川在進入東宮的第二年就貼身侍奉太子，而且這一侍奉就是六年。所以我相信沒有任何一個人比他更了解太子。”

    秦楠輕輕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他的話，正如她的貼身婢女婉兒與她共同生活了這多年，她們之間已經形成了某種默契，很多時候她根本不需要說話，隻需要一個表情、一個眼神，婉兒已經明白她的意思。

    蘇時來回踱了幾步，繼續說道：“正因為鍾離川最了解太子，所以太子的情緒有任何變化，其他人很有可能看不出來，但鍾離川一定能感受到。”

    最後他得出結論：“因此鍾離川之所以會得不寐之症，很有可能是知道了太子的秘密。”

    “什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