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點明

    潁川侯世子會到西北來曆練，果然是周淑儀從中牽線的。

    前者出事，應該是在明後年了。周淑儀這早就開始布局了？這件事到底是她私心為之，還是真象周世功說的那樣，是潁川侯為助皇帝在西北奪權，而走出的第一步？

    海礁與海棠對視一眼，心都覺得後者的可能性不大。

    潁川侯世子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年人，到西北曆練兩年，學點真本事，鍍個金，回京後就可以安排更體麵的官職了。勳貴子弟走這個路線很常見。

    可這樣的資曆與身份，在西北邊軍根本出不了頭。

    潁川侯世子若不經戰陣，不實打實地立下幾個軍功，隻怕還不如孫永祿呢！孫永祿那些年還跟著蹭過不少功勞，潁川侯世子有什？前者尚不能謀取一衛指揮使之位，後者想要拿到西北兵權，怕不是要在邊疆熬上幾十年？潁川侯隻此一個嫡子，哪舍得？

    就算他真要幫皇帝謀奪西北兵權，與其讓菜鳥兒子去冒險受苦，還不如他自己上呢！好歹他也是世代將門之後，有過平亂的軍功，論經驗論資曆論才幹都比他兒子強多了。

    海西崖也是這想的。他替周世功分析了一番，覺得潁川侯應該不至於讓個半大孩子來西北謀兵權，這不能算是潁川侯府算計周家的明證。

    周世功不懂軍事，但他覺得，潁川侯即使沒打算讓兒子來奪權，肯定也另有謀算，否則他何必將唯一的嫡長子往西北送？還不是在富庶安穩的長安長見識而已。妹妹周淑儀在信明言，要兄長將潁川侯世子安排到邊疆相對安全卻又有機會與胡人交戰的地方，肯定是想讓侄兒謀個軍功什的，才算是真正鍍了金。

    潁川侯的嫡子想要在軍中謀出身，到禁軍補個缺，又體麵又安全，將來前程也是一片坦途，何必到邊疆冒險？潁川侯會生出此念，說他心沒點盤算，誰信哪？！而在西北，除了周家的兵權以外，還有什是值得皇帝心腹愛將算計的呢？

    周世功依然堅持自己的觀點。雖然他還沒猜到潁川侯的計劃，但他已經提防上了，還打算提醒鎮國公府那邊也一並提防。

    有了這個警示的功勞在，大堂兄鎮國公對他應該會和氣一些吧？

    海西崖見他說不通，索性放棄繼續與他爭吵了。反正在西北，做主的是鎮國公周老元帥，而周老元帥很清楚要如何拿捏西北與朝廷的關係，自會知道該如何應對。周世功不過是個閑職，就算有所誤會，也無礙大局。

    冬天的長安，下午太陽越往西偏，外頭的寒風便越凜冽。海西崖想要告辭了，便給妻子使了個眼色。

    馬氏會意地對周馬氏道：“大姐，事情就先商量到這吧。你們夫妻自個兒商量後續的章程，有了結果再跟額說。這查賬也不是一兩天的事。趁著如今年下，各家都要盤賬，你們老夫人又病著，正是你大展身手的機會，別再病下去了。”

    周馬氏看了丈夫一眼，蔫蔫地點頭。她一想到丈夫不許她驚動馬老夫人，也不許她更換家的管事與賬房，而不這做，她就算管了家，也支不出錢來，興許還要自掏腰包，便覺得這個賬查來也沒意思，隻怕查不出什有用的，不過是聊勝於無罷了。

    馬氏見狀，暗暗捏了捏她的手，提醒她要積極一些。有些話不好明說，但大姐心應該有數。他們夫妻要是想要成為周家三房真正的當家人，就不能太怵馬老夫人了。束手束腳的，談何撥亂反正呢？姐夫顯然已是被馬老夫人養廢了，這種時候，大姐就該立起來才是。

    周馬氏深吸一口氣，努力做出振作的樣子，但心實在沒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