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站在高高的城牆一角，洛浮生遠看著聚集在城外衣衫襤褸的流民，握緊了拳頭。

    牆這邊，歡聲笑語。

    牆那邊，怨聲載道。

    “不許下去。”秦關月警告她，“你幫不了他們。”

    是啊，她幫不了，秦關月也幫不了，這風雨飄搖的江山，誰能幫得了？

    “我們回去吧。”洛浮生情緒低落。

    秦關月歎氣，他將少女懷中的點心接過來：“等我一下。”

    罷，翻身躍下城牆，片刻之後再回來，點心已不見。

    城牆下傳來“活菩薩快拜見活菩薩”的聲響。

    “就那點，不夠吧。”洛浮生可憐兮兮地眨眼。

    “明會有城內的富賈施粥布膳，這下滿意了？”秦關月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嗯。”洛浮生笑眯眯地點頭。

    臨近都城，千波宮行事需得謹慎心，所以現在不能大範圍施善，會引起當政者的警覺。

    明日城門一開，以富商名義進行施粥布膳再好不過。

    這時夜空中忽然連著炸開數十朵煙花，將整個空映如白晝。

    “皇帝出巡拜佛。”秦關月這話時，臉被各色焰火映出了千奇百怪的顏色，尤其是那雙褐色眼眸，如同琉璃般折射出千變萬化的光芒。

    “心懷善意，又何需修道信佛？”洛浮生冷笑一聲。

    “回去吧。”秦關月將少女摟進懷中，“我累了。”

    “嗯。”見過了城門外的淒涼之色，也沒什心思逛燈市的洛浮生點頭。

    回去的方式一如往常，滿城的值守無人察覺在皇帝出巡拜佛期間，有個男人帶著另外一個人掠過半個了平渡城。

    這一夜，秦關月宿在了洛浮生的房中。

    她睡在麵，他合衣睡在外麵。

    洛浮生沒有刻意的防備，他也沒有任何冒犯的舉動，隻是睡前蜻蜓點水般在她額前落下一吻，提醒她此時兩人已不是什兄妹。

    次日一早，用過早膳，秦關月便帶著洛浮生出了陳府。

    陳安之帶著人在府門口搖著扇子跟她再見，歡迎她再來陳府做客。

    洛浮生剛想她絕不會再故地重遊，就聽秦關月道：“你若不嫌麻煩，我會日日來訪。”

    陳安之眉一挑扇一合：“來人，關門！”

    洛浮生噗嗤笑出聲。

    “笑什？”秦關月好奇地問。

    “你們兩個的關係似乎也沒那好。”

    “互相利用罷了。”一語道破。

    洛浮生聳肩，隻要能從彼此身上獲得好處，利用就利用。

    “我們要去見石將軍？”

    “先去另外一個地方。”秦關月話落音，便有一輛簡樸的牛車停在兩人身旁。

    車夫恭敬地將駕車人的位置讓給秦關月。

    “上來。”

    洛浮生爬上牛車，秦關月一甩鞭子，老黃牛慢騰騰地邁開了步子。

    他們一路直奔城外。

    出城時洛浮生撩開簾子往外看，隻見布粥的攤子已經擺好，還未離開平渡的流民三三兩兩的在排隊。

    洛浮生鑽出車篷，心情大好的坐在秦關月身邊：“我們要去哪兒？”

    “去見你一直記掛著的人。”

    “我一直記掛的？”洛浮生納悶道，“你知道我記掛誰？”

    “見了你就知道了。”秦關月神秘兮兮。

    洛浮生撇嘴，轉身進車篷。

    秦關月彎起唇角，揚鞭加快車速。

    牛車晃晃蕩蕩，行了大約三四地，拐進一座村莊。

    洛浮生一下車，便遠遠看到有兩三人朝這邊走過來。

    “是統領！”

    “快去通知大家，統領來了！”

    洛浮生怔怔地看著那一張張熟悉的笑臉，鼻子一酸，淚差些下來。

    秦關月將洛浮生推到眾人跟前：“還記得這位？”

    “這位是……洛道長？”

    “嗨呀，洛道長！牛二多謝洛道長救命之恩！”

    “道長，你還記得我不？”有一個人憨笑著湊到洛浮生麵前。

    怎會不認得？

    “石步強嘛，你還聯合你們統領騙過我，我怎能忘了你。”洛浮生輕輕拭去眼角的淚花。

    大家真的還活著，秦關月沒騙她。

    “統領，你們吃早飯沒有？”有人手端著個豁口的海碗，碗盛著兩塊窩頭，“我家娘們剛做好的，熱乎著呢。”

    “滾犢子，統領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就讓人家吃窩頭？”又有人接話，“統領，來我家吃，我家養的豬賊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