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隻聽一聲輕呼,街上千萬人群突然拔出劍來,殺向張群超,原來是萬仙大陣。
那個老婆子也動手了。此時,她的手一點也不抖,疾如閃電般從花籃中掣出一條軟劍。原來她竟是這萬仙大陣的主陣之人。
張群超知道這萬仙大陣循兩儀之氣而演化乾坤,必有一陰一陽兩大陣眼,位於陣眼之人即是主陣之人。他必須在這萬仙大陣還未完全啟動之時便瞬殺兩大主陣之人,否則將陷入險地!
所以,張群超一人一劍刺入重圍。
極柔劍出鞘,如一條蛟龍射向那個老婆子。這一劍匯集了張群超三十多年的精氣神,以心通魔,以魔入道,如狂風卷浪勢不可擋。
但這一劍還是落空了。
因為那個老婆子隻是個人皮假身,她的真身竟是她的影子。
所以,當影子持劍擊來時,張群超終於看清楚原來這是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子,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殘香劍,劍光如匹練,擊如流水瀉地!
原來殺人也可以這嬌媚動人,這歡顏巧笑!
她腰間別著一支碧綠色的玉簫,翩翩疾飛而來,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渺兮若流風之回雪,蹈虛躡空,似若神人。
她是高思思,李惜笑結義金蘭的二妹。
她雖在笑,心中卻極為肅殺。因為正是眼前之人挑起天下大亂,叛兵猖狂,難民四竄,而她父親高仙芝為國殉身而死,於公於私,她舍命都要拿走這個大魔頭的項上人頭!
絕殺!
然而,高思思的劍也落空了。
劍氣最強處也即劍法中致命的破綻。
一劍。
張群超的劍已刺入她天鵝般柔美的脖子。
一切已經來不及多想。
這是命。
張群超的劍順勢擊往另一個陣眼。
那似乎還隻是一個半大的丫頭,馬尾辮,娃娃臉,一雙眼睛睜得圓圓的,稚氣未脫。
此刻,她的臉漲得通紅,怒氣勃發,青衣碧裳迎風而舞,似乎一下子便要不可收拾地爆發了。
張群超一見是個妙齡少女,神情悠然起來,收劍於鞘,也不理會其他人。
那些凡俗所謂的“萬仙”已經見識過,在他眼中不過是螻蟻的存在,名為萬仙,實則假仙!所以,他暗笑自己有些高估了。
“小丫頭,你卻是誰,可識得李惜笑?”
少女嘴巴一嘟,氣呼呼道:“誰是小丫頭,我都十三歲了!還有你這大壞人,做了很多惡事,方才竟殺死二姐,我恨死你了!”
又道:“我不認識李惜笑,你休想騙我饒了你!”
張群超搖搖頭,脖子一伸,道:“原來你卻是個尖嘴利牙的大丫頭啊!這樣吧,我脖子伸著不動,你來殺我好了!”
少女大氣,跺腳道:“不許再叫我丫頭!我是有名字的,你聽好了,叫薛碧蟬,‘一字平肩王’薛王爺的薛,碧紗窗的碧,貂蟬的蟬。姐姐和義父都叫我蟬兒,你可不許這樣叫,要叫薛姑娘才對!”一說完,她惱怒地發現自己竟被這大壞人騙走了名字。哼,大壞人的脖子要伸好了,本姑娘的劍可鋒利得緊!
張群超突然有些不忍心殺死這少女,就如不忍心折下還隻有花苞的玫瑰。
驀地,他清醒過來,暗道自己這一世殺戮成性,順我者生,逆我者死,怎能心生不忍,大不了殺了她之後又殺這千萬螻蟻給她陪葬!
夕陽殘,晚風靜,這是薛碧蟬最後一次呼吸著芬芳的香氣。
然後,她睡了,伴著一絲嫣紅色的鮮血安靜地墜落在百花的花瓣上,長風兀自吹動她柔軟的青絲亂舞!
……
一聲輕輕的歎息。
張群超也歎息。因為出現的人竟是李惜笑。
因為這一切竟是她布的局。
張群超忽然又笑了,道:“你這妮子一向愛瘋愛笑,原來也會歎息!”
李惜笑淡淡道:“我也不想的。或許我們本不是兩個世界的人。這便是人生,也便是你我!”
張群超臉色一肅,道:“水月天音,無花無相;傳鶴飛鳳,一劍飄香!出劍吧,我也想見識一下四大道門的真正實力。這世界本是強者為尊的,餘者在我眼中皆為螻蟻。所以,你最好不要令我失望!”
李惜笑眼中微不可察地掠過一道無奈,旅即化為深淵似的殺意!
一那有六十彈指,一彈指有六十生滅。但就算隻是一生滅的瞬間也寂靜如寒冰,無話可說!
她掣出手中的寶劍,劍如白虹,疾風般向張群超襲來。
張群超大笑:“好劍!我早想見識了,就讓你看一看我手中魔劍極柔的厲害,到底誰為雌誰為雄?”
二人劍光布滿天地,不見身影,轉眼就交手九百招,二劍相擊處火花迸濺,聲若霹靂,周遭事物如房屋、街道、樹木、山石、河流等等皆被毀壞,聲勢極為赫,真若狂風驚雷之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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