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一片死寂。
迪納被倒吊在一顆歪脖樹上,陰風掠過,身子兀自擺動。
“誰幹的缺德事兒?”他怒道,掙了幾下腳踝上的繩索,繩子沒弄斷,身子卻旋轉了好幾圈。
周遭漆黑,全無半個人影。
“!”一道陰損的笑聲乍起,聽得人脖頸發涼。
“什人?隻敢鬼鬼祟祟的設陷阱,沒臉出來現身?”迪納試著激怒躲在暗處的人。
“你個蟊賊,敢我若大人鬼鬼祟祟?”陰損的男子聲音響起,“玉米,纏死他!”
吊住迪納的繩索竟活了,腳腕一股黏膩、濕滑的觸感。
頭頂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繩子變為一條布滿黃色紋理的大蛇,纏緊迪納的身體,越勒越緊,當真要把他活活勒死。
迪納呼吸越發困難,眼看便要斷氣,那聲音才冷哼一聲,“好了,玉米,先讓我問這蟊賊幾句話。”
大蛇哧溜一鬆,迪納咚地砸在地上,摔得頭暈眼花。
樹後,轉出一個矮人影,一腳踩在他後心上,冰冷的刀子抵住迪納後頸,“別動!子,提坦教堂的寶貝,是不是被你弄到手了?”
迪納被他製住,絲毫不敢亂動,他喘息了片刻,“沒有,我才來鎮子沒多久,不知道教堂有什。”
“不知道?”身後的家夥冷笑兩聲,他抽出根鞭子,反勒住迪納脖子,寸寸纏緊,“不,老子纏死你!”
這家夥手狠心黑,纏得迪納口吐白沫,昏厥過去,又一刀子將他手掌釘在樹上,痛得迪納驚醒過來。
“我我真的不知道”手掌被刺穿,迪納痛苦地呻吟道,“不信你可以搜我的身”
“哼!你們這些摸進鎮子偷獵的蟊賊,當我若大人傻嗎?”他反手又是一刀,刺進迪納肝髒,大量內出血流到地上,“玉米早搜過了,你個窮光蛋,身上什值錢貨多沒有,以為我找不到就沒事了?”
他發出標誌性的陰損笑聲,“告訴你,杜尼鎮上的怪物和寶貝,全是我若大人的!你們這些蟊賊,敢進鎮捕獵,問過我嗎?”
血液流失,迪納全身開始發冷。他顫栗起來,刺骨的冰寒再度襲來,幾乎凍僵了他的靈魂。
這家夥以各種手段,嚴刑拷問,最終也沒能從迪納口中撬出什。他恨恨地一甩鞭子,泄憤似的在迪納肋下又捅了幾刀。
“自不量力的蟊賊,等著做怪物的口糧吧!”他取出繩子,將半昏迷的迪納捆在樹上,用刀子割出十餘道傷口,將一部分血液塗滿迪納全身,另一部分遠遠灑開。
“走吧!玉米,我們晚點再過來,看這垃圾能釣到什有趣怪物!”
腳步聲漸遠,伴隨著大蛇窸窸窣窣的爬行聲。
寒冷,徹骨的寒冷。
寒意仿佛在燃燒他的軀體。
迪納縮起身子,意識越發模糊,感到置身無盡的冰峰雪嶺,血液都凝固成了硬而脆的水晶。
一點柔和的白光,在昏暗中亮起。
“是你嗎盲女大大?”迪納艱難地呻吟,意識跟著那道蘊含暖意的白光,漸漸蘇醒。
白光透體而出,在半空旋轉幾圈,向那座鍾樓飛去。
迪納驚醒,猛一咬舌尖,滿口的血腥氣短暫祛除了寒氣。
“那條該死的瘋狗!”他艱難地動了動手指,從次元空間中取出鋒銳的手術刀,輕巧一轉,割斷了繩子,“人生處處有腦殘,穿越了都躲不掉!”
迪納簡單包紮,止住出血,抬頭看了眼白光消失的方向。
鍾樓
夜色,淒迷。
越靠近鎮中心,哀嚎越發慘厲。
迪納滿身傷痕,失血過多,艱難地到達目的地。
鍾樓下,血流成河,倒斃著十幾具屍體,大多是穿著統一軍裝的鎮軍,夾雜幾具變異的暴民,被分屍的怪物。
通往鍾樓正門的,已是一條血路。
看來,此地經曆過了一場慘烈廝殺。
靠近大門,盲女徽章明顯地開始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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