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天還一片漆黑,我在硬木板床上醒來。睡眼惺忪地刷牙洗臉,穿上僧服,推門走出寮房來到佛堂。每天給佛像上香供水,是我們這些等級不高的小沙彌的職責。
接著在大殿上早課,一群老和尚在前頭念經,我們坐在蒲團上麵聽。每每這個時候,我都十分犯困,恨不能直接昏死過去。最要命的是,這身體的前主人慧能貌似是個優秀學生,老和尚總愛點我回答問題,害得我偷偷打瞌睡的功夫都沒有。支支吾吾答不上來,看師兄在旁邊偷笑。
哦,對了,旁邊這個偷笑的虛清師兄,就是我重生之初喊醒我那個。虛清是幼年出家,在明心寺長大的,和慧能關係很好,我就受了他不少照顧。插點題外話,從世俗角度看,虛清也是個大帥哥。濃眉大眼,頗有點混血的感覺。這自然讓我對他好感倍增。沒想到上輩子沒見過的帥哥,這輩子在寺廟見全了。難道帥男人全去當和尚了?
“想啥呢?”虛清拿著抹布挪到我旁邊,“怎感覺你最近怪怪的。”
我回過神來,用力擦拭著地板,“沒啥。”肚子卻不爭氣地叫了起來。剛才吃的早飯就像沒吃一樣,要知道,上輩子我可是個標準的肉食動物啊!
虛清笑眯眯地問我:“你最近吃的很少,是胃口不好嗎?”
胃口不好?不不,恰好相反,現在我無時無刻不是餓的。想到這我略微一怔,回憶起上輩子躺在病床上的樣子——因沒有食欲而病態的瘦。現在的這副身體被前主人維護得很好,我也第一次體會到了有肌肉的感覺。
“你覺得齋飯好吃嗎?”我問虛清。
“好吃?”虛清歪著頭思索,臉上露出略微困惑的表情,又馬上笑了起來。“任何食物,隻要細心品味,都有它自己的味道。”
我頓感無語,什廢話,心默默翻了個白眼。
幹完活到了下午,就要去禪房打坐了。這也是一天讓我最頭疼的環節。盤著腿一動不動坐那好幾個小時,屁股都坐麻了。而且啥也不能幹。和監獄的囚犯有什區別?最可氣的是老和尚還玄乎其玄地說什,打坐是安住自心的方法,能平息人造作的習性。要我說,一群人閉上雙眼裝模作樣,還不能睡覺,美名其曰修行,才是最造作的吧!
這折騰了一天,到晚上九點終於能睡覺了。躺在寮房的小床上,我望向黑暗中的天花板,想到在醫院病房失眠的夜晚,也是這樣沉默地睜大雙眼,徒勞等待睡意眷顧。
隻不過今天,實在是很累很累了…眼皮愈發沉重起來。就在我快睡著時,對麵躺著的虛清踹了我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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