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外麵有人情，辦這個，他們都要包錢。”陳二喜悠悠說道，一邊抽出香煙，一邊朝門外走。

    待點上煙，吸一口，他又撣了憚上衣。

    不過，他走到門口忽然停下，回頭道：“你們倆，跟我一起。”

    “爸，你去不就行了。”陳學文起身，臉上滿是不情願。

    對上陳亮，他總有點兒怵。

    陳學武也繃著臉，不太想去，但更不願承認怕陳亮。陳二喜也不說了，急步走進黑夜，不給二人辯駁的機會。

    其實呢，他也有點兒怵。

    大可不必如此。

    他們過來，看幾眼，又謹慎提出建議。

    “這個，小亮啊，喪事就我來辦吧。我這個做兒子的，生前沒盡孝……”

    陳亮全無反應，麵無表情，任由他們小動作交流，或者說些很堂皇的話。他現在，別無他念，隻想讓奶奶安安穩穩進山。

    奶奶也是這個意思。

    是以，他沒有反對，隻是冷冷看了三人一眼。意思很明顯，如果再搞蛾子，你們吃不了兜子走。

    陳二喜心一緊，臉上陪笑，說自己會好好辦的。

    心呢？很是怨恨。

    不管怎說，這事也算成了。他們三個人，兩個陪笑，一個麵無表情，快步退出了陳亮家。

    “真是，沒大沒小。”陳二喜出來，小聲嘀咕。

    陳家兄弟也是，很不爽陳亮的態度。然而，他們不敢多嘴，隻敢背後嚼舌頭。尤其是，今天下午傳開的事，令他們心直顫。

    他們不信，想一想，還是覺得膽寒。

    直到返回家中，他們才大聲謾罵起來。尤其是陳學文，怎難聽怎來。

    陳二嬸聽著，插嘴道：“那山、房子，怎辦？都給那小雜種？”

    “不行啊，爸，那房子……”陳學武急了，連忙叫道。

    陳學文撇撇嘴，沒出息，就那個房子。給他都不要，他可是打算在城買房子。

    陳二喜頭疼，就這不要，那肯定不行。房子不算啥，可剛好分給兩個兒子。

    至於山啊田啊，那更是值錢。

    但是……

    他想到陳亮，愈發覺得頭疼，那家夥太難搞定了。軟的不行，硬的也不行，公事公辦更不行。

    “別吵，這事我會處理。”他感到不耐，砰砰敲著桌子。

    一大家子，頓時沉默了。

    他們各做各的，喝茶、抽煙、磕瓜子，心不知道想著什。過了一會兒，陳二嬸吐出瓜子皮，道：

    “二喜，你大哥那咋辦？”

    其他人聽見，不由豎起耳朵，偷聽二人談話。是啊，還有陳亮他那個老爸呢。

    這……

    他們感到沮喪，那些家產，恐怕沒什戲了。

    陳二喜也愁，猶豫再三，還是決定打個電話。隱瞞沒什意義，村人知道，陳軍肯定也會知道。

    “你們在這，我去打個電話。”他悶悶說著，起身到院子。

    三分鍾後，他回來了，臉上混雜著陰鬱、欣喜之色。陳二嬸等人不說話，很清楚，這是沒問題，但心憋屈。

    “行了，陳軍不回來。”陳二喜丟下一句，兀自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