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不過是主人的任務罷了
轉眼之間。
傳銷大會便已經結束。
已經有人迫不及待上前領神力準備回家了。
“殿下!您放心,我回去以後,定然將整個拓跋皇族都給您拉回來。”
此人一上前,所有人都看了過來,目光之中帶著熱切。
趙辭低頭瞅了一眼。
【拓跋陽裘的當前願望】:騙過趙辭,將這的秘密帶回龍淵,從而警醒。願望完成獎勵:領悟值+1000,警醒符X1。
“啪!”
一耳光落下。
拓跋陽裘倒飛而出,砸在地上倒頭就睡。
趙辭掃視了眾人一眼:“覺得自己能騙得過我了,現在可以繼續了!”
眾人齊齊打了一個哆嗦,紛紛緘口不言。
“切……”
趙辭嗤笑了一聲。
他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一次極樂夢足以讓很多人墮落,但絕對不可能百分之百命中,結果這波人跪得這快,這不上趕著讓人懷疑?
總而言之兩個點。
意誌越強,越不容易墮落。
欲望越低,越不容易墮落。
興許獨孤晴嵐接觸到的東西更多,所以野心也更強,在她的夢中全是人間至高的享樂。
夢傍上新皇養外戚,然後篡權當女帝。現實卻是階下囚,就算逃生也注定不受重用,當然受不了落差感。
拓跋陽裘的夢境麵,卻是一直修煉成當世無敵,帶著母國南下一統,然後踏碎龍淵天庭。
一次極樂夢,哪能輕易俘獲?
一個是小說中的大女主。
一個是現實中的大男主。
這特有可比性啊?
趙辭搖了搖頭:“都睡覺吧,你們心想的什我門兒清,老老實實聽話,該放你們走的時候,我自然會放你們走!”
眾人麵麵相覷,一個個低下頭不敢與趙辭對視。
本來還想著表表忠心,就能把這個年輕人糊弄過去。
結果……
絕望的情緒在他們心頭籠罩。
可是隻能閉眼,任由睡意再次把他們拉入極樂夢的深淵。
“主人……”
獨孤晴嵐一臉討好地貼了過來。
趙辭眼看闞老爺子麵色有些發黑,一腳把這混血妞踹開:“也去睡!”
獨孤晴嵐驚叫一聲,倒頭就睡。
闞天機臉色這才好看一些,負手看著這昏睡的眾人,沉默了良久,才歎氣道:“辭兒!此等邪術,便是施法者也極易腐蝕心智,以後你還是少用為妙!”
趙辭笑了笑:“老爺子,您好像忘記了一件事。”
“什事?”
闞天機神情疑惑。
趙辭指了指自己:“我可是魔教教主,我不用邪術用什?”
闞天機:“……”
還真不知道怎反駁。
他盯著趙辭看了好久,無奈地搖了搖頭。
嘴上這般勸誡。
可現實又能如何?
如今大虞內憂外患,不采取一些極端手段如何才能保全?
苦了這孩子了。
也不知道他的心誌能不能扛過這次考驗。
趙辭也有些沉默。
老實說,他很認同老爺子的說法。
在史書記載之中,極樂蠱的主人大多都會沉溺極樂夢的使用,成為為禍一方的魔頭,哪怕他們不為極樂夢本身沉迷,卻也被極樂夢深度綁定一生。
從某種角度,何嚐不是極樂夢的奴隸?
這種用極樂夢輕易操控人的手法,實在讓他爽得冒煙,內心深處經常會冒出一個念頭,那就是:如果我大力推動極樂夢,是不是用不了多少年,就能讓整個天下俯首稱臣?
這個念頭。
十分危險。
所以他也在壓製這個念頭,原本他打算將馮祝公輸三家所有的反對派都侵蝕掉,但還是壓製住了這種衝動。
現在。
三家勢必會迎來一場由內而外的大清洗,但這等體量的大家族,就猶如一艘艘萬噸巨輪,錯誤行駛了二十年,哪能輕易掉頭?
結果未定。
戰線太長。
哪有極樂夢來得便捷?
這種導向極端的捷徑,實在很難讓人不想走。
最近的趙辭,經常為這些問題抓心撓肝。
“不想這些!”
趙辭甩了甩頭,目光落在了一直昏睡的幾位神官身上。
闞天機也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逮到了野生的神官,總算能夠弄清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了。
隻是這些神官,怕是沒有那好相處。
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才能問出那些秘辛,畢竟趙辭都說過,這些人精神極強,或許會墮入極樂夢,但很難潛入意識深處直接獲取記憶。
本魂太強,用搜魂術又很容易反噬。
這該如何是好?
剛冒出這個念頭。
他就聽見啪的一聲。
竟是發現趙辭拍在了那個已死神官的身上。
然後。
“唰!”
一個仰臥起坐,那神官居然當場死而複生,呼哧呼哧喘起氣來。
闞天機:“!!!”
神官滿頭冷汗,驚魂未定地看著自己的手腳,嘴唇哆嗦地問道:“我,我不是死了?”
趙辭笑眯眯道:“你猜是誰複活的你?”
神官:“!!!”
趙辭繼續道:“我問,你答,接受?”
神官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捆縛的繩索:“有問必答!”
【淩自寒的當前願望】:糊弄趙辭,找機會逃跑。願望完成獎勵:領悟值+1000,糊弄符X1。
趙辭:“……”
他上下打量著淩自寒,目光之中帶著審視,卻久久沒有問出問題。
淩自寒被盯得渾身不得勁,忍不住道:“您不是要問問題?”
趙辭從懷摸出了一個藥瓶,打開瓶塞湊到淩自寒鼻尖前:“這個藥,我兄弟配的,你覺得怎樣?”
聞到麵的藥香。
淩自寒頓時臉色都白了,雖然他不擅長毒理,但活了這長時間,總能分辨出一些藥物。
哪個神經病配的藥?
把世上頂級的致幻劑鎮定劑和麻醉劑湊一起是什意思?
可趙辭都這問了。
他隻能扯著笑容道:“殿下的兄弟,真是天縱奇才,好藥!好藥!”
趙辭:“喜歡?”
淩自寒:“???”
眼看著趙辭準備直接灌。
他終於慌了:“殿下您不是要問事情?這玩意兒要是喝了,小得怕是一個時辰都活不過去啊!”
趙辭笑道:“沒事,毒性相衝,你死不了。就算死了,我再把你複活,還能繼續啊!”
淩自寒:“趙辭,我甘霖……咕嘟咕嘟。”
一個時辰後。
人死了。
不是毒死的。
而是複生符的持續時間到了。
又一張複生符貼上。
淩自寒再次仰臥起坐,重新恢複了全盛狀態,卻還是癱在地上瑟瑟發抖,渾身冷汗簌簌而下。
“你抖啥啊?”
趙辭把他下巴托了起來。
淩自寒眼神當中滿是驚恐,他徹底明白了,隻要趙辭願意,想折磨他多長時間,就能折磨他多長時間。
死亡,都不可能幫他解脫。
趙辭笑眯眯地問道:“我現在可以問了?”
淩自寒連忙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淩自寒的當前願望】:希望老實配合後,趙辭不要再折磨我。願望完成獎勵:領悟值+1000,折磨符X1。
趙辭咧了咧嘴。
心想還得是老墨啊!
這樣的罪受了十幾年,居然還活得好好的。
而且還把他吞的藥,改進成了至臻版。
自己淋過雨,所以拆了別人的傘了屬於是。
……
一個時辰。
趙辭問清楚了所有問題。
前朝,也就是天元運朝共存世七千三百年,據說剛開國的時候,政體有不少漏洞,但在學宮+守護家族+懸劍司的糾錯體係下,政體不斷完善。
隻用了一千年,就建成了一個相當牛批的國家。
總結起來就是,勞動就有飯吃,越勤奮吃得就越好,能力越大官職越高,官職越高運朝法術就越強。
這聽得趙辭都有些心馳神往,聽描述完全就是理想國。
但問題也隨之產生。
那就是……地位不會給人帶來任何特權。
懸劍司無孔不入,官職越大,官員生活越透明。
律法嚴明,沒人敢貪汙,法律麵前官員甚至得不到任何優待。
地位提升。
待遇的確能變得優厚。
但對他們來說,僅僅是職位和俸祿的變化。
極端的官民平等,讓他們生不出哪怕一絲優越感。
當然。
有些人為官是為了實現心中抱負,倒也樂於平淡。
但這種人終究隻是少數。
況且極速發展那多年,加上發展道路走偏,天元運朝也早已成為天下共主,發展很快陷入了瓶頸,也沒有什抱負實現的空間了。
於是。
追逐特權的念頭蠢蠢欲動幾千年,卻都被反複打壓。
最終,偷偷在治外開辟灰色地帶,隻敢悄悄放縱邪念。
直到一個叫姬龍淵的男人橫空出世,修成了將國運煉化成神力的法則,靠著灰色地帶腐蝕了一個又一個官員,最終建立了龍淵天庭。
姬龍淵本來打算,就這一直腐蝕下去,直到鳩占鵲巢吞噬整個運朝。
但國運減少還是引起了注意,最終懸劍司還是發現了“天庭”的存在,大戰立刻就打響了。
過程很慘烈。
“天庭”一開始被打得節節敗退,靠著吸國運以戰養戰,加上追逐特權的人不斷加入,導致越打越強。
被逼無奈,天元運朝有誌之士直接壯士斷腕,自毀運朝根基,剝離運朝法術,跟天庭硬剛。
最終兩敗俱傷,整個天下生靈塗炭。
運朝傾覆,最後那批人將重要資源封在一個個遺跡當中,等待後人重新啟用。
天庭也隻剩殘部不到兩百人,失去運朝,他們的神力用一絲少一絲,隻能蟄伏起來,等待人族重新發展起來,幫助他們重建運朝,以提供“食物”。
講完這些。
一個時辰剛好到。
神官死了。
出賣完所有秘密,他的心誌也徹底崩潰。
趙辭淺讀了一下他的殘魂,發現的確如此。
便按照神官教的方法,將他的神力全都吸了過來。
“老爺子,這神力你要不?”
“給老夫來點!”
闞天機沒有客氣,直接接受了一半神力的饋贈,畢竟這玩意兒打架的確好使。
他本來就是大虞頂尖高手,現在拿了神官一半神力,至少也能比肩中位神官了。
不過這玩意是消耗品。
打完就沒了。
估計趙辭也不敢繼續騙神官過來,不然惹上姬龍淵,很容易引火自焚。
畢竟,一切神力的源頭都是姬龍淵這個“天神”。
換句話說。
這神力,隻能悄摸摸地用。
“老爺子!”
“你說!”
“前朝覆滅,您怎看?”
“難說……”
闞天機吐了一口氣。
老實說。
聽完前朝故事以後,他自己都有些自閉。
因為前朝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都完全在他“理想國”的標準以上。
他追求的,也是將大虞建成這樣的國家。
人人溫飽。
多勞多得。
官民平等。
可即便如此,前朝還是倒了。
而且是在第一道裂紋出現不到百年,就徹底土崩瓦解。
為臣數十年。
清廉數十年。
甚至獨子冤死二十年都未曾動搖過的信念。
這一刻,居然有些動搖了。
一老一少坐在山頂上,有些茫然地看著日出。
良久良久。
闞天機勉強扯起嘴角:“若沒有姬龍淵橫空出世,興許前朝依舊會萬世昌隆。”
趙辭思索了一會兒,忍不住問道:“可萬世之後還有萬世,就算姬龍淵不冒頭,也終究會有周龍淵鄭龍淵。”
闞天機沉默,他有些自閉。
趙辭咧了咧嘴:“老爺子您說,這世界會不會混亂才是常態,秩序才是意外?”
換種說法,這個也許可以叫……熵增?
闞天機繼續沉默,若是以前趙辭問這個問題,他的巴掌肯定早就落在趙辭的後腦勺上了。
以前的他嗤之以鼻。
今日的他逐字分析。
可想了許久。
他也沒想出一個答案。
隻是看向趙辭:“這問題我沒法解答,我隻想問問,你小子以後打算怎辦?”
趙辭咧嘴一笑:“這些問題太深奧,我一介俗人想不明白,想幹啥就幹啥唄!”
闞天機頗為詫異地看他了一眼,這回答乍一聽有些不著調,但細想一下卻又感覺頗為灑脫。
於是直接站起身:“我的人就在山穀外,你隨便調用,這批龍淵人如何處置,全看你的想法。三個月後,你便出發去丹青司吧!”
說罷。
直接騰空躍起。
朝臨歌的方向禦劍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