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你肯定上當了,你花了多少錢?——把我送回去,我家人雙倍還給你。”
“我這人一旦決定了,便再不會改變,我不嫌你小——小的嫩!”
我急道:“小的嫩?你是在娶媳婦兒,不是買豆腐。”
“在我看來都一樣,都是吃的,小的不但嫩,還能多吃幾年,這筆生意值當!”
他的手臂緊緊環住我的腰,大手順勢撫摸著,擋風的效果不錯,卻令人惡心。
“你這個瘋子、豬頭、色狼.”我氣急敗壞地揮肘擊打他,後背忽一麻,手臂竟然僵在半空中。
他低頭,肆無忌憚地銜住我的耳垂,邪邪輕笑,“小的比大的辣,無辣不歡,越辣越好——我最喜歡吃麻婆豆腐!”
要死啦,還是個***。
他手臂堅硬如鋼鐵澆鑄,我試圖掙脫出去,掙出一身熱汗,卻沒半點用,想了想,硬的不行,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還是要靠手段。
旋即嫣然笑道:“嫩——也許吧,辣好?我什都做不了,不會燒飯,不會洗衣服,包括給你傳宗接代.總之,凡是媳婦兒能做的我都做不了,你虧大發了。”
他不語。
我繼續以理服人,“大哥哥,我看你一表人才,什樣的姑娘找不到,何必找這小的?難道找個娃在家供著,傻吧,如果我是你,我就找一個溫柔賢惠的漂亮姑娘,好好跟她過日子,除了跟你在一起生一堆胖娃娃,還能給你洗衣服做飯,把你服侍得舒舒服服的,就像皇帝大老爺一樣供著。話糙理不糙,我也不多說了,你是個男人,比我明白,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
話音未落,健馬忽而一停。
正驚訝,腰間一緊,身子便騰空而起。
一顆心差點從腔子迸出來,我的整個人呈現拋物線飛了出去,像球一樣在厚厚的雪地上滾了幾圈,這才停下。
滾了滿頭滿臉的雪,幾乎變成雪人,我懵懵懂懂地坐起,拭了把臉,雪蒙蒙的視線漸漸清晰。
雪光幽微,健馬的馬頭正對著我,“呼哧呼哧”的噴著熱氣。
馬背上的男人身著黑袍,外麵套著連帽黑披風,臉上的鬼麵凶神惡煞,正居高臨下地審視著我。
無論是誰,半夜三更碰到這可怕的人,心都會發顫、發虛。
麵具後的那雙眼眸銳利如鷹隼,冷戾似雪狼。
腦子嗡嗡的響,冰天雪地、餓狼.那種絕望的恐懼再次向我襲來,好不容易,我終於結結巴巴的哽咽著:“你、你想明白了要放我回去?”
卻見他長臂一揮,馬背上又飛出個圓滾滾的物什,落在眼前,悶悶的響,濺起一片雪花.有過經驗的我已知不妙。
此刻,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在馬上便聞到過,隻是那會兒冷風呼嘯,氣味並不濃,沒太在意。
心驚膽戰地望去,粗布包袱早已被鮮血浸透,麵仍有血水湧出,頃刻便在雪地上浸染出一大片觸目驚心的猩紅。
“這是什?”我怔了怔,手忙腳亂地試圖退後,可身子卻不聽使喚地僵著。
冷笑聲聲,半空中幽光一閃,一把短劍落在眼前。
他眼漾著陰寒的波光,吩咐:“埋了。”
在這個殺人狂魔麵前,慌亂、哭泣、告饒.皆無濟於事,我迅速讓自己鎮定下來,按他說的去做——
拔出匕首,顫顫巍巍地伸過去,挑了挑那個結——開了。
麵三個血肉模糊的腦袋堆疊一起,最上麵那個還瞪著眼。
“啊——”嗚咽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我俯下身子、趴在雪地上,害怕得要死,也惡心得要死,想要嘔,嘔了半天,肚皮空空,沒有一點貨色供我發泄。
“好了沒?”他很不耐煩道:“這可是有狼。”
“你不是買的我嗎?”
“你的夫君我做生意從來不花錢。”
敢情那幾個潑皮被他黑吃黑了。
“哼,”我坐起身,揮舞著匕首開始刨坑,口中抱怨道:“你就這對自己的媳婦?”
“我這人有個優點——耐心好,好不容易找了媳婦兒,卻啥也不會做,笨手笨腳的,沒關係,我一樣一樣教。”
說我笨,那我就笨唄.示之以弱,擇機而動。
看上去傻傻的,很聽話,幹勁十足。
須臾,幹活前已經解下輕裘披風的我,竟已熱得全身冒汗。
隻是覺得說話能緩和滿世界的恐怖氣氛,我邊忙活邊道:“你是山人吧,我聽說山人忠厚淳樸,你殺人其實也是救人,不是什壞事,我跟你說,若把我送回家,我家雖說不是什大戶,倒也是小康,父母定會感謝你,銀子不會少。”
說到這,我抬頭看他。
鬼麵具後的他令人難以捉摸,忽然,他一笑,“今晚我倒是撿到寶了。”
我側目,“還寶?”
“尋常女人,若看到這些狗頭,要眼睛一閉暈過去,要哭哭啼啼像嚎喪,你才這點年紀,”他上下打量著我,“如此膽色,與我正是良配。”
我順杆爬地跳起,幾步躥到他的馬下,笑眯眯地說道:“正是正是,我跟你說,把我送回去,百十兩紋銀是少不了你的,到時候,你就是救我的大英雄,官府還有獎勵,你身上有功夫,說不定還能在衙門撈個正經差事做做,這生意值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