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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蘭清和呂蕙如又吃了個閉門羹,但這次的羹還算有些內容,至少讓兩人窺見了天津官員氣憤的原因。
呂蘭清不解:我文章確實提過,兩廣督劄的公文就是銅臭之人辦乳臭之學,可這跟天津的大人們有什關係?他們為何要對號入座呢?
呂蕙如道:你的遣詞太過激進,一杆子打倒了一片人,別的不說,就開篇那一句:
逢迎附會,惟利是圖者,隻可夤緣於腐敗官場,奔走於紛雜市井之間;猶之蛆蟲,隻能蠕蝕於糞壤之內也。
就連父親都做不到片葉不沾身,更何況位於大清政治中心的京津地區?
呂蘭清抿唇,她寫這話的時候可算得上是痛快淋漓。
在她看來,李中堂死後,朝廷官員,尤其是保守派官員在慈禧太後的保薦下,越發猖狂。
洋務派僅剩的大臣張之洞在甲午戰爭後備受打擊,失去了早年意氣風發辦實業的毅力,思想愈發保守,幾乎並入了保守派之中。
整個朝廷除了少數新政派的官員,都是一丘之貉,官官相護,借著戰爭賠款的借口大肆征稅,中飽私囊,讓本就腐敗的朝廷進一步蛀空,不是蛆蟲又是什?
想到這,呂蘭清心中埋著的不甘呼之欲出。
她真不想向這群官員低頭。
可為了女學能正常開學,為了能給女子開一條道,她必須低頭。
於是她低著頭,舔著臉,走了一家又一家,聽了一罵又一罵,全程連反駁都不再有一句,隻在最後謙卑道:
請讓您的女兒到女學上學。
可她丟掉的自尊和臉麵並不能讓她如願以償。
三天,姐妹倆走訪完了所有官員,鞠了幾十次躬,也沒能挽回任何一個學生。
反倒是女學的學生越來越少,到開學前兩天,隻剩下楊靈秀和三個富商之女沒有退學。
前者是因為金家沒人能管她,後者則是因為富商想讓女兒學會西文,將來能和洋人做生意。
但隻有四個人的學校,怎能開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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