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華書閣 ，

    這一晚的呂家小院熱鬧極了，尤其是呂美蓀的房間，聊天的聲音越來越大。

    用古語來說，就是三個女人一台戲，用外國人的話來說，一個女人等於五百隻鴨子，而今晚的呂家則有一千五百隻鴨子。

    呂蘭清、呂蕙如和呂美蓀三人躺在炕上，抱成一團，嘴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恨不得將八年來的經曆在這今晚全部說完。

    呂蘭清和呂蕙如一直待在一起，經曆大差不差。所以今晚的臥談會，主要聊的是呂美蓀的經曆。

    我跟你們說，上海真有幾分紙醉金迷的感覺。我剛到上海時，身上帶的錢隻夠半年的房租，要知道，那筆錢在來安，能買一座五進的院子！

    呂蘭清好奇：那你後來租房了嗎？

    呂蕙如嘿嘿一笑：沒有，我到上海第一天就直接去了經正學校，經先生那時正在為學生太少而發愁呢，知道我是從安徽來的，康太太還特地為我安排了住宿，入學前三個月還不收學費和飯費，讓我省了一大筆錢呢！

    呂蘭清點點頭，比起這些，她更關心呂美蓀的學業：你在經正女學堂都學了些什呀？

    呂美蓀道：就是章程那些課程唄，不過我到上海時已近二十歲，華文課程那些《女孝經》、《女四書》什的我都沒學，不過，我也隻在那學了一年，庚子前一年，學校就因為經費有限，被迫停業了。

    啊——？呂蘭清有點失望。

    啊什啊，學校停業了，又不是我停學了。我從學校離開後，就進了中國女學會，在麵認識了很多有誌之士呢！

    呂蕙如來了興趣：比如？

    比如撰寫《女界鍾》的金先生和柳先生，甚至還有幸見過咱們中國第一位女留學生！

    呂蘭清來了興趣：你是說福建那位林前輩？我聽說她是學醫的！

    呂美蓀搖搖頭：不是她，雖然我說的那人也是學醫的，不過她姓金，叫金韻梅，現在定居在夏威夷呢！

    呂蘭清倒是沒聽說過這人，點點頭不再追問，呂蕙如卻好奇：你從學校離開之後，從未找我要過錢，你在上海是如何生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