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暖夏涼的北方沿海城市,到了七月,也一樣熱的讓人發悶。
不僅如此,窗外的知了們,還不合時宜的演奏著一曲名為《就是要煩死你》的蟬鳴協奏曲,讓發悶的胸口更添幾分躁意。
徐默托著下巴坐在窗邊,看著外麵枝繁葉茂的梧桐發呆。
十多前,他還拿著自己爛大街的研究生文憑,為了找一份理想的工作四處奔波,而現在,他卻坐在高中的教室。
這是九六年的夏,卻又不是他熟悉的九六年,曆史的車輪在某一刻跑偏了方向,將一個不同的世界展現在他的麵前。
這是一個和記憶,似是而非的世界。
上輩子的九六年,他還在讀學,而這一世,他卻在錯亂的時空下,提前了自己的高中時代。
十幾的適應之後,徐默已經明白,這不是夢,心也逐漸接受了這個現實。
十年寒窗苦,一朝轉成空。
“還好有從頭再來的機會。”
看著窗外的梧桐樹,徐默輕輕嘀咕著。
就在他神遊外的時候,一隻手從後麵搭上他的肩膀上:“想什呢?期末考試都考完了,他們正在商量,放假了一起去海邊玩,拉人報名呢。”
徐默轉過頭,露出一絲微笑,錯亂的時空下,他的死黨依然是這個囉嗦的家夥。
眼前的人叫杜少鵬,一米八二的身高,五官端正,棱角分明,標準的帥之姿,可惜缺點也很明顯。
一是話多,二是猥瑣,就憑這兩點,不知道讓多少暗暗愛慕他的女生體會到幻滅的感覺。
他記得很清楚,上輩子第一個將黃段子和電影在班級推廣開的,就是這貨。
“都誰去?”徐默感興趣的問道。
杜少鵬轉了彎,繞到課桌前,笑道:“你應該問誰不去,李興要和他爸去外地,王薇有舞蹈課,其他人都去。”
“好吧,你已經報名了嗎,幫我也報了吧。”
徐默沒打算拒絕,當年他其實不太喜歡這種人數太多的集體活動,可多年後,聚會連十個人都很難湊齊的時候,他又會懷念曾經的熱鬧,人有時候就是這奇怪。
簡而言之,賤!
杜少鵬早有預料,嘿嘿笑道:“已經幫你報了。”
“那你還問。”
“表麵上還是要尊重一下你的意見。”
“滾。”
兩人正勾肩搭背著話,班主任老姚托著鼻梁上的眼鏡架,從外麵走了進來。
等他站到講台上,班級嘈雜的聲音才漸漸消失。
老姚朝下麵環視一圈,緩緩道:“都知道明就要放假了吧,別興奮的太早,前些的高考氛圍,你們也感受到了,明年就輪到你們了。
回去之後別顧著玩,作業要寫,複習要做,最後一年了,招生並軌改革也正式實行,對你們來,是好事還是壞事,不知道,但這份壓力,馬上就要壓在你們肩上了。”
一群人興奮的心情,被老姚一盆冷水澆過來,瞬間消散。
隻有徐默知道,實行並軌,取消招生自費生,是大勢所趨,當他們這些人擺脫了“包分配”的束縛,投身到自己熱愛的行業,將成為一個時代的中堅力量。
不過老姚的話,也給他提了一個醒,處在這個時代,他能做些什,他想做些什?
“是時候認真思考一下了。”
徐默的思緒剛飄開,杜少鵬的巴掌又拍在他的肩膀上:“老姚都走了,正式放假了,你還打算在這坐多久?”
“那回去吧。”徐默從座位上站起來,把書包往肩膀上一甩。
杜少鵬也跟著起身,神秘兮兮的道:“我發現你最近經常走神,想誰呢?”
“想昨晚沒吃的雞腿。”
“你少來,要不要去我家玩?”
“不去了,去海邊是哪?”
“大後。”
“行,這兩沒事別打擾我。”
“你子絕對有問題,絕對!”
吵吵嚷嚷離開學校,約了見麵的地點,兩人分頭離開。
徐默家很近,走路十五分鍾就到,以前杜少鵬也住在這,兩年前才搬走。
到了家,父母還沒回來,徐默換了衣服,躺在床上,盯著花板陷入回憶,這是他重生以來最常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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