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槿知道承燁會護著她，攀著承燁的脖頸輕輕一躍調到了承燁的身上。

    承燁雖然不明所以，可還是下意識的將程槿穩穩接到自己懷，他側目看程槿，抱著程槿往床邊走，他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問道：“怎這高興？”

    語氣有明晃晃的酸勁。

    程槿這會是什也沒聽出來，她笑的兩個眼睛彎彎，一下又一下的蹭著承燁的側臉，貼到她的耳邊，分享自己的喜悅：“裴昱說我有救了。”

    承燁冷哼一聲，“我不是早就找到了可以救你的藥方，你不肯喝，怎他給的你就喝，他的血比我的甜？”

    程槿沒好奇的推了承燁一下，隨即又捧著承燁的臉，兩個人鼻尖貼著鼻尖，程槿盡力去看承燁的眼睛，去感受承燁的呼吸，她輕聲道：“裴昱的方法不必再用你的血了，我不會死，你不會死，我們不用分開了。”

    程槿憑著感覺去親承燁的嘴巴，一下一下，又輕輕舔舐他有些微微發愣的唇角，她晶亮的眸子含著笑意，認真的看著承燁：

    “我們可以一生一世，生生世世不分開。”

    本該開心的，承燁卻如同石化一樣僵在原地，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隻是一直看著程槿，他像是被一種巨大的驚喜砸到緩不過來一樣。

    承燁剛想開口，身體卻突然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壓根就站不住了，他抱著程槿直直地摔在了一旁的床上。

    程槿看不清楚狀況，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驚呼一聲：“啊！”

    程槿雖然和承燁一同摔倒，可身上是半分疼痛都沒有，承燁一直將她緊緊攬在懷，摔也是摔在自己身上。

    察覺到了承燁的異常，程槿根本來不及多想，緊張的想從承燁的身上爬了下來。

    “承燁，你怎了？你沒事吧？”

    程槿剛撐起來手臂，就又被承燁拉了回來，他大手覆蓋在程槿的後背上，再次讓程槿趴在自己身上。

    承燁的聲音很輕，他貼著程槿的額頭，輕聲道：“我沒事，隻是有點太過開心了了，你陪我躺一會，一會就好。”

    程槿不知道承燁說的是是假，她現在看不到，隻能摸著承燁的臉確認，她問道：“真的沒事？”

    承燁張嘴用嘴唇輕輕碰了碰程槿的手指，他扯起唇角看著麵前有些茫然的程槿，沒忍住笑道：“那是自然，我的身體好著呢，南齊開枝散葉還要靠榮貴妃呢。”

    承燁說這話的時候有意帶了些曖昧的語氣，想讓程槿不必那擔心。

    程槿聽承燁的葷話果然臉上一紅，伸出拳頭在承燁的胸膛上錘了一下，承燁悶哼一聲。

    程槿一下又緊張了，“是不是碰到傷口了？”

    承燁沒忍住支起手臂去夠程槿的嘴唇，程槿一心想著承燁身上的傷，這會怎會想和他親近，便抬手推了推。

    承燁捉住程槿的手握在自己手中，偏頭在程槿的嘴上落下一吻，他低聲道：“沒事，隻是想親你了。”

    意識到自己被耍了，程槿氣不過的又在承燁的身上落下一圈。

    第二日一早的時候，裴昱就已經帶著東西來了，屋內隻留了兩換水的小丫鬟，門外守著承燁和程家眾人。

    這病治起來的時間不會短，院內程槿也早早安排了多放幾張椅子，門外的幾個人如同看不見一樣，在門外不住的徘徊，沒一個屁股能挨著凳子的。

    這會在門外都是一家子人，也沒什君臣禮節，都不約而同的擔憂著屋內的程槿。

    從白天到傍晚，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程家人看著那禁閉的門，不知哭了幾次，承燁在一旁不知該如何安慰，他自小便是沒有父母陪伴長大的冷血動物，除了程槿，他不知道該如何和旁人建立起親密關係。

    他還沉默著為開口，程義守安慰完已經快哭到暈厥的趙淑蘭，走到承燁的身邊有擔憂道：“皇上，你的臉色怎差成這樣？”

    承燁有些恍惚的抬頭，想說自己沒事，此刻開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承燁現在根本就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他的身子在裴昱進到屋內為程槿診治的時候就克製不住的在發抖，身上發著冷汗，嘴唇蒼白沒有血色，似乎下一秒就要倒在原地。

    如果可以，他願意代程槿承受這些。

    程槿那樣怕疼，怎受得了？

    承燁說不出話來在，隻能對著程義守擺擺手，示意自己無事，隨後便將視線一直放在禁閉的房門上。

    時間仿佛停滯了一般。

    待到裴昱出來的時候，院的所有人都圍了上去，見裴昱點點頭，所有人皆是如釋重負一般的笑了出來。

    裴昱道：“程槿身上的毒解了，不過對於身體的損耗太大，需要多養一些時日。”

    承燁順著裴昱的視線看到了躺在床上此刻正昏迷的程槿，如失神一般喃喃自語道：“多養一些時日，多養一些時日。”

    這一養便是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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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槿在宮中已經快被養成一個廢人了。

    除了期間讓程槿參加了一個封後大典，就那一天，可把褚承燁給緊張壞了，時刻讓太醫候著。

    程槿一邊勸一邊忍不住笑。

    在她身體恢複期間，褚承燁就讓程槿的搬到了景陽宮，按照褚承燁說的。

    他可太了解程槿了，知道她最愛持寵而嬌，陽奉陰違，得寸進尺，若是程槿不在的眼皮底下，程槿大概就會翻了天。

    程槿不是很習慣被別人伺候，就算在她眼盲的那一段時間，生怕自己的原因會給那些個宮女太監因為她的緣故帶來什無妄之災，程槿甚至好長一段時間不願意下床。

    可偏偏對餐褚承燁，她做什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褚承燁樂意被程槿信賴，依靠。

    求之不得。

    程槿也早就習慣了褚承燁的照顧，甚至是離不開。

    可時間一長，再好的愛護都是枷鎖，程槿也不是那種會甘願在後宮一輩子的人，在她身體好了之後，程槿就開始想著辦法搞事情。

    當初青州的百姓疾病家園盡毀，來京城避難，事情解決後，留下的大都是些婦人和女童，一些人回到青州，一些人滯留在京城。

    他們許多人並沒有什長處在京城就算有朝廷的接濟也很難在京城長久立足。

    程槿便想到了開設一些女學堂和女醫館，給那些婦女女童留下一條路。

    事情算不上難。

    可程槿要親自去做卻遭到了褚承燁的竭力反對，甚至大吵了一架，鬧到了要分房睡的程度。

    褚承燁苦口婆心的勸說：“你身體剛剛見好，就想著去操勞，簡直是胡鬧！”

    褚承燁因為照顧程槿，也因為差點失去程槿的緣故，性子變了不少，從不會在程槿麵前動怒，甚至連聲音都不會大。

    這會聽程槿提出這話，確實是急到了。

    程槿站在椅子上叉著腰和褚承燁比誰的聲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