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偷的人不止他一人。”

    “什？”縣令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偷過很多人的錢財。”

    “，你什意思，想在公堂之上戲耍本官嗎？小心本官判你一個藐視公堂之罪。”

    縣令氣得有些想笑了，哪兒有人嫌自己身上的罪少了，主動在堂上說自己犯了更多事的。

    “大人，小的說的是實話。”馬斌真真地看著縣令。

    見馬斌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縣令大人壓了壓心中的不快，對馬斌說，“那你從實招來，你還偷了哪些人的東西。”

    “我叫馬斌，四五年前就來到了烏青鎮，到來之後一直以偷盜為生，起初之時我偷的是鎮上的人，有時也來縣城偷，後來我為了在此生活下去，不再對本地人下手，轉向那些途經此地的旅客下手。縣衙應該還能找到以前我被抓的案卷。大人不信的話，可以一查。”

    聽完馬斌的話，縣令大人是真的有些弄不懂了，馬斌這是什意思，難不成是想讓他重判？縣令大人看了看師爺，他才來這縣城沒幾年，師爺倒是在這兒待了好久了。

    師爺聽完馬斌所說，好像是有些印象，便上前對縣令說，“大人，經他提醒，好像是有這一號人，幾年前是被人抓來過幾次，不過最近兩三年很少很少了，具體的話，還得讓人查下案卷。”

    縣令大人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既然如此的話，來人呀，讓人去查下案卷，如若真有就送上堂來，今日本官要一並審結了。”

    “是。”堂上有衙役領命而去。

    這縣城不大，每年也沒多少案子發生，所以並沒有花太長時間，他們就查清了最近五年來人犯叫馬斌的所有案卷。師爺取過案卷一一拆開重讀了起來，隻要讀到馬斌能確認是他所做之事就直接認了下來，再讀下一卷。

    花了快一個時辰的樣子，這幾年的案卷是馬斌所做的他都認了下來，有十幾起。有些當年已經審結了，他能賠的錢就賠了，有些證據不充足的當年他沒認，判他無罪，現在他也認了。

    “馬斌，你今天是什意思？”

    “大人，我沒有什其餘的意思，隻是希望大人能秉公辦案，依律判我。”

    馬斌說到這兒的時候，反而跪了下去給縣令大人磕了一頭。

    縣令心更加犯嘀咕了，更加不明白馬斌的心思。但看他的樣子，好像是一心如此，不像是有什後招或者鬧得玩的樣子。

    沉思了一會，縣令一拍驚堂木，對馬斌說，“你可知道，要是剛才所說的案子都認了，你至少得判五年苦役之刑。”

    苦役之刑與普通的坐牢可是不同的，苦役過的可不是人過的日子，五年苦役，身子弱些的都不一定能熬下來。

    這刑罰比自己預想的相比有些重了，馬斌也皺了下眉頭，但已經到了這一步了，隻能接著了。

    雲遠聽到這個結果也有些發愁。

    “大人，我有話說。”宋霜突然發話了，他看出了雲遠的顧慮，要是真判五年的話，太重了些，可能會打亂雲遠的計劃。

    “哦，人犯都已經認了，你還有什話說，難不成還想翻供？”

    “不是的，大人。馬斌所犯之事既然已經承認了，我們也不準備推翻他說的話。隻是希望大人念在他主動交待的份上，能從輕判罰。”

    “五年苦役已經是本官考慮過的結果了，這幾年他累犯近二十起案子，不重判不足以警醒。”

    “大人，依北潯律法，要是人犯能賠償彌補他人的損失，也是可以從輕判罰的吧。”

    “不錯，可是人犯剛才可是說了，沒錢賠給別人。”

    “他沒錢，可我們有錢呀。我們願意代他賠償。對於以前的老案子，我們願意雙倍賠償，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先是有人被告了一點也不為自己辯解直接認罪，非但如此，還主動交待了以前所犯之事。

    而他請的狀師也不為他說話，本來應該是他花錢請狀師的，現在變成了狀師替他出錢減罪。

    真不知道這幾人葫蘆賣的什藥。

    “如此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從輕處理，隻判三年牢獄即可。”

    這個判罰雲遠能夠接受，輕輕點了點頭。

    “謝大人！”宋霜看了一眼雲遠，就此謝過縣令。

    “其餘人還有什意見沒？沒有的話本官就判決了。”

    等了一會沒有人說話，最終縣令大人做出了判罰，由雲遠幾人代馬斌對近五年的受害人進行賠償，判處馬斌三年牢獄。

    “謝大人！”

    馬斌簽字畫押後對縣令大人跪謝，真心的感謝他如此判決。

    縣令搖了搖頭，就退了堂。還是第一次有人因為自己判了他有罪而感謝他呢。

    今兒的事太怪了！

    兩名衙役押著馬斌就準備下去，馬斌看了一眼雲遠宋霜與辛路遙，什也沒有說，反倒是雲遠對他點了點頭，示意他放心。

    “哥哥，哥哥！”

    外麵傳來了小軒的哭喊之聲，可是小軒被紅紅拉著，沒法進去。

    馬斌聽到小軒的哭喊之聲，心如同被人揪了一下，但他強忍著心痛，好像沒聽到小軒聲音一樣，堅決不看小軒一眼，就這樣被衙役給押了下去。離去前，馬斌小聲說了最後一句話，“不要讓小軒來牢中看我。”

    這其實是雲遠早與他說好的，他怕雲遠心軟，特意強調了遍。

    背過所有人的馬斌，兩行眼淚無聲地劃下了臉龐。

    “哥哥，哥哥，你為什不看我一眼，你是不要我了嗎？哥哥，隻要你願意看我一眼，我以後什都聽你的，求你別不要我呀。”小軒見馬斌被押了下去，人一下就軟了，跪倒在地上抽泣著。

    雲遠向縣衙繳了賠償的銀子之後，外麵圍觀的人人也散得差不多了，雲遠三人這才來到了小軒的身邊，幾人蹲了下來，看著小軒哭成這個樣子，心也都不好受。

    小軒紅著一雙眼，眼淚掛在臉上，流著鼻涕哭著問，“雲遠哥哥，哥哥是不是不要我了呀？我好怕，我好怕哥哥不要我了。”

    雲遠用袖子給小軒擦了擦眼淚和鼻涕，一點也不嫌棄，“不會的，小軒。你哥哥不會不要你的。”

    “可...可為什，哥哥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想，可能是他不想讓你看到他現在的樣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