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偷來的,我並不欠你什。”
“那是我的錢,在我手的,就是我的錢!”
就算是偷來的,那也是他的。
“快還錢!”
那可是他蹲了好久,才偷過來的錢,他掂量過,那些錢,夠他生活上半月有餘了。
“……”
這人怎這無賴,這是龍霜對偷的第一印象。
“你真的沒有爹娘了?”
偷瞥一眼龍霜,準備往回走,並不打算搭理龍霜。
誒,這次就算是他倒黴。
“你幹什去?”
龍霜見偷動作,及時扯住了偷的衣袖。
偷甩手,想把龍霜的那隻手甩掉,可是龍霜是誰,他的手哪是那容易甩掉的?
見龍霜跟個狗皮膏藥似的,無論他怎動作,都甩不掉龍霜,偷在一起被觸到逆鱗了。
“我做什和你有什關係?放開我!”
媽的,他怎就這倒黴,碰上了龍霜這號人,甩都甩不掉。
龍霜的手終究是沒有鬆開的打算,不過語氣卻是放軟了些。
“放開你也可以,但是你要告訴我,你準備去哪兒?”
“我回家難道還要跟你報告?”
他是他的誰啊,還沒完沒了了。
龍霜鬆開了手:“你不是沒爹沒娘了嗎?”
剛才那個大漢的什,他可是記得一清二楚。
“沒爹沒娘就不能回家了?你是傻子吧?”
偷看著龍霜,眸眼中皆是鄙夷色,他是沒爹沒娘不錯,但他有家,雖然隻不過是一個破草屋子,但終究是他爹他娘留給他的,遮風避雨還是可以的。
“你跟著我吧。”
這是龍霜想了好久才得到的答案。
“什?”
偷驚的簡直都有點兒不敢相信他自個兒的耳朵了。
“往後,你跟著我吧。”
相較於偷,龍霜卻是一臉的平靜。
“其實,你這人並不算壞,隻不過是有些懶罷了,既然你沒有爹娘了,往後你就跟著我吧。”
龍霜始終相信偷有一顆好心。
誠然,這句話道偷心坎兒了,他從未做過什壞事兒,隻不過就是平日遊手好閑了些。
偷順手拔了棵狗尾巴草,夾在自己口中。
“怎,你養我啊?”
“我養你。”
這句話龍霜的是毫不猶豫。
離開自己依靠的那棵歪脖子樹,偷對著龍霜伸出了手,嘴角的笑透露出一股痞氣,這和龍霜渾身散發正氣不一樣。
從這時候起,偷就知道他和龍霜終究是不一樣的,上雲和地上泥永遠沒有可比性。
“好啊,還錢。”
反正他是回不去了,就算回去了,鎮子的人恐怕也是不容他的,與其這樣,還不如跟龍霜走,反正有人養著,不愁吃不愁穿的。
龍霜看著偷那修長的手,愣了兩三秒後,啪的一聲打在了偷手上,並在偷一臉不知所雲的情況下,了句:“還了。”然後瀟灑的轉身兒離開。
偷愣了兩三秒,看見龍霜離開,這才反應過來,自個兒被龍霜給耍了,而後一邊兒跑著一邊兒在嘴大罵。
“啊呸,你個無賴。”
偷看不到的某處,龍霜嘴角輕揚,心情確定是好的。
“恩,比無賴我不及你。”
是不及他的,明明是偷得錢財,還理直氣壯的錢是自己的。
“哪你教教我,怎能像你一樣無賴。”
“那你可要教學費,我從來不免費教人的。”
偷知道,他永遠教不會龍霜怎耍無賴。
這一路上有偷吵吵鬧鬧,龍霜倒也覺得熱鬧。
兩人一路走到黑,偷見龍霜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圖,終於在一家客棧門口罷工了,他一屁股蹲在客棧的石階上,連連擺手。
“不走了,不走了,走不動了。”
龍霜看著眼前這條似乎沒有盡頭兒的路,眉微蹙。
“這才走了多長時間。”
“多長時間?”
偷瞥一眼龍霜,話怪怪氣的。
“我可沒有您體力好,我累,我餓,我要睡覺!”
偷是什體力,龍霜是什體力,兩個人不僅沒有可比性,倒是苦了偷,不僅一沒有吃飯,而且還同龍霜趕了一的路,中途還沒有休息。
“再……”
龍霜這還沒有完,就被偷給嚷嚷斷了。
“我不管,我不管,你要是不讓我吃飯,不讓我休息,我就報官,告你虐待!”
偷在人家客棧前,撒潑的跟個孩子似的,立馬惹的客棧麵休息的人紛紛圍觀。
龍霜被偷鬧騰的不行,隻好進了客棧,交了銀錢,並要了幾個可口菜,就同著偷進了房間。
“你不是你沒錢?剛才的銀錢是怎一回事兒?”
媽的,竟然騙他。
龍霜給自己倒一盞茶,燭光映得他的麵容很是平靜。
“我是沒有錢,沒有錢去還你偷來的錢財。”
見偷吃癟,龍霜隻是笑笑,誠然,他的不錯。
“你叫什名字?”
龍霜為偷倒上一盞茶,到現在龍霜才發覺,他還不知道偷叫什名字呢。
偷是真的渴了,一口氣兒,連喝了五盞茶,將最後一盞茶喝完,才告訴龍霜。
“長風”
“名字還不錯。”
龍霜剛完這句話,就聽見長風很是得意的笑。
“我的吧,雖然也有些俗氣,但總比二禿子的名字好聽。”
嘴角微抿,笑得清淺,燭火搖曳間,那笑竟讓人心生醉意,龍霜應和。
“確實要比二禿子這名字好聽多了。”
抬眸間,龍霜明顯看到長風有些心不在焉的,仿佛被人勾了魂兒似的。
“長風,你怎了?”
“啊……沒事兒沒事兒。”
長風笑得還是那的心不在焉,臉紅的像是喝了兩壺女兒紅。
看到龍霜想要深究下去,長風連忙將話題轉移了去。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龍霜放下茶盞,窗外是夏日難得的好氣,月朗星稀還有涼風。
“長安。”
剛下昆侖那會兒,龍霜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如今倒是堅定的對著長風出了他的目的地。
“什!”
這下子輪到長風震驚了,手不由自主的伸到了龍霜的額頭上。
“你沒發燒吧,你知道長安在哪兒嗎?你知不知道我們距長安有多遠?”
少也有千,就靠他們兩人這走下去,猴年馬月也不可能走到啊,而且,到長安還有一段較長的水路,這不是坑他的嗎!
“我知道。”
回答長風的隻有這一句話。
“你知道你還……”
看到龍霜的眸眼那刻,長風剩下的話就再也沒能完了。
整個房間,除了二人的心跳和燭火爆炸的聲響,就隻剩下龍霜的話聲。
“我知道長安路途遙遠,但我想回家看看。”
十八年了,也不知道父親如何,是否還在等他,十八年未盡的孝,終於到盡的時候了。
“好吧,我陪你走。”
反正他有的是時間。
龍霜嘴角還含著笑,不過長風並非什好人。
“你也知道,長安路途遙遠,所以,打今兒死,你要養著我,我想吃什就吃什,想喝什就喝什,你不能攔著,而且這一路上,我一個人走的就夠累的了,如今多了一個你,我還的陪聊,所以,這工資得發,一個月一兩銀子不得還價,你可以反對,但是反對無效。”
龍霜垂眸,眼中盡是無奈,他就知道,跟著長風,就是一個錯誤。
可是,現在已經晚了,他已經黏上自個兒了,除了認命,他想不出來有什好辦法了。
也就在這種情況下,龍霜同著長風啟程了。
一路上,長風就沒消停過,不是要吃大龍蝦,就是剁椒魚頭,好在龍霜下山的時候,玄清給足了龍霜錢,不然他們沒到長安就會餓死。
某日,長風吃完點的大肘子,靠著椅背,渾身慵懶。
“龍霜,你家是做什的,肯定很有錢對不對?”
他們一路上全吃的好的,原本以為龍霜會消受不起,結果那家夥付錢的時候麵不紅心不跳,簡直了。
龍霜將飯錢交給掌櫃的,搖搖頭。
“不知道。”
“什?”
不可能吧,長風對龍霜這個回答是明顯的不信,開玩笑吧,哪有人不清楚自己的家境的?可是事實確實如此。
“離家十多載,雖不長不短,但足以改變許多,誰會知道,我家現下如何?”
長風發覺,沒當他問龍霜家中事情的時候,龍霜除了一臉茫然,眼中還有些自己瞧不懂的情緒。
“帝鄉佳氣鬱蔥蔥。紫閣丹樓紛照曜,璧房錦殿相玲瓏。&160
東彌長樂觀,西指未央宮。赤城映朝日,綠樹搖春風。&160
旗亭百隊開新市,甲第千甍分戚。朱輸翠蓋不勝春,&160
疊樹層楹相對起。複有青樓大道中,繡戶文窗雕綺櫳。&160
錦衣晝不襞,羅幃夕未空。歌屏朝掩翠,妝鏡晚窺紅。
為吾安寶髻,蛾眉罷花叢。狹路塵間黯將暮,”
剛到長安龍霜就念起了長風聽不懂的詞句,這讓長風有些不適應。
“你在念什?”
“沒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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