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瞧這是什?”
音寂接過綠兒撿來的東西,拿在瞧了幾眼,然後遞給綠兒。
“這叫纏頭,一般的富家公子要是在青樓中覺得誰的表演更為賞心悅目,就會將這纏頭扔給誰。許是誰不心掉了,你將它放在原地兒就好,這東西並不貴重,若是哪家青樓的姑娘瞧見了,定然會來找的。”
綠兒點頭,正準備聽了音寂的話,將那纏頭扔了去,突然瞧見纏頭上還寫了字,連忙交給音寂。
“姐,這纏頭上還有字。”
音寂扯眸,一邊兒接過綠兒遞來的纏頭,一邊兒在心尋思著到底怎一回事兒。
纏頭在青樓比比皆是,不足為奇,那些富家公子拿了纏頭,並不會用多餘的時間在纏頭上寫下字,畢竟他們隻是來青樓玩的,並不會留情。
音寂瞧著那上麵的字眼,看完後,那雙溫柔的眸子不由緊皺起來,看來是她自個兒想錯了,這並非青樓的纏頭,而是梨園子弟唱戲用的行頭。
雖然兩者沒什差別,但這梨園的纏頭明顯要比青樓的纏頭有用的多,身為戲子,別人給了你纏頭,你若是接下,便要戴在纏頭,為客人唱戲。
音寂將纏頭遞給綠兒,走到一攤販的跟前兒。
“掌櫃的,你可知道夢園在哪?”
攤販將東西遞給買主,笑了。
“咋會不知道,我從夢園哪兒經過,怎,姑娘也是要去夢園瞧那名角末子唱戲?”
音寂扯眸,她還記得纏頭上寫著:“夢園末子。”
“恩,想去瞧瞧。”
攤販向來心實誠,也沒要求音寂什,便指著街巷道:“姑娘順著這條街一直走下去,臨到盡頭兒,就會瞧見掛著夢園的招牌了。”
音寂嘴角輕彎:“謝謝掌櫃的。”瞟一眼身後綠兒,綠兒連忙上前,遞給攤販十個銅板:“掌櫃的,給我弄點兒薑糖。”
攤販連忙接過那十個銅板,用油紙包好薑糖遞給綠兒。
離開攤販,綠兒瞧著音寂一直朝前走,不由皺了眉:“姐,你不會真的打算去梨園吧?”
音寂從綠兒手中拿過薑糖,回眸。
“為什不打算呢?”
綠兒一聽,當即皺了眉:“姐,咱們還是別去了,若是這纏頭對主人真的很重要,不如我們便將這纏頭交給家丁,讓他們交給這纏頭的主人,可好?”
音寂搖頭:“這點兒事,你我就能完成,何苦要麻煩其他人。”
綠兒望著眼前繁華街巷,一臉的擔憂。
“剛才那買薑糖的攤販也了,這夢園可是在這街巷的盡頭兒,姐你要是坐馬車,綠兒不什,可咱們要是走著去,您這身子定然承受不住。”
音寂瞧著綠兒,嘴角輕勾,笑得溫柔:“無妨,隻不過幾步路子,不礙事,你不用擔心,走就是了。”
“可……”
綠兒還想些什,音寂已然走遠。
一路來到夢園,綠兒瞅著音寂沒多大的事情,也放心下許多。
趁著音寂進去,綠兒遞給夢園的一個夥計一錠銀子。
“這位夥計,麻煩您現在朝宰相府跑一趟,讓人催駕車的流爺快點兒趕到夢園。”
那夥計拿著銀子,跑了出去。
綠兒見夥計走遠,這才放下心來,回到音寂身邊兒。
音寂尋了個空位坐下,正巧趕上新上台的戲子。
綠兒將薑糖放到音寂手上。
那邊兒,戲子已然開唱。
“夢回鶯囀
亂煞年光遍
人立庭深院
炷盡沉煙
拋殘繡線
恁今春關情似去年。
曉來望斷梅關,宿妝殘。
你側著宜春髻子恰憑欄。
剪不斷,理還亂,悶無端。
已吩咐催花鶯燕借春看。
雲髻罷梳還對鏡
羅衣欲換更添香。”
是一曲著名的《牡丹亭》,這場戲阿爹過壽的時候,音寂是聽過的,當初請得還是梨園名角兒,是名動了京師。
可如今聽來,那名角兒也不過爾爾,還沒有台上的戲子唱的好聽,帶了感情的戲段子,總是容易讓人動情。
一旁綠兒哪懂這些,隻覺得這環境嘈雜,對不住音寂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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