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便有官上了看台。

    “對不住，各位老爺，聽台上末子的嗓子出了點兒問題，怕是今兒的戲是聽不成了。”

    皇上聽此，搖頭輕歎：“也罷，既然有事兒，那便下去吧。”

    一旁的宰相怎會想到會出這種事兒，連忙請罪：“皇上，微臣未料想到如此狀況，耽誤了皇上的興致，是微臣的錯。”

    皇上看一眼已經換人了的戲台，他下意識的看向宰相旁邊兒的音寂，果然若她所，這夢園的末子唱戲當真是好聽，投入了感情，怎能不可惜？

    “無妨，這人一生下來誰又能沒病沒災的，愛卿又不是什聖人，曉得那戲子生病，無錯。”

    宰相正準備謝恩，一旁安靜看戲的音寂突然咳嗽了起來。

    宰相也顧不得謝恩，一邊兒拍著音寂的肩膀，一邊兒瞟一眼綠兒，聲音中的怒火足矣嚇得綠兒不敢話。

    “綠兒，我讓你照顧姐，你這是咋回事？今兒什兒你沒看見，下雨刮風還讓姐穿這少，要是姐出了什事兒，我第一個不饒你！”

    音寂勉強抬眸，望著宰相的麵容略帶蒼白，她邊笑邊咳：“阿爹，綠兒已經將寂兒照顧的很好了，寂兒的身子如何阿爹是清楚的，就不要動怒在綠兒身上了。”

    宰相低眸，那雙蒼老的眸子，在著一句話，孩子，心軟未必是一件好事兒。

    音寂起身走到皇上身邊兒，行禮：“皇上，臣女身子不適，恐怕不能陪伴皇上看戲了，還請皇上恕罪。”

    皇上親自撫音寂起身兒，望著音寂那略微蒼白的顏容，皇上搖頭。

    “既然身子不適，還是不要陪伴的好，回頭兒朕讓禦醫親自到宰相府，幫你瞧瞧，這樣一直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音寂低頭，雖是心中不願，卻也不敢些什，其中分寸，她自然懂得拿捏。

    “臣女多謝皇上費心，臣女告退。”

    音寂轉身離去，偏遠的庭院內，音寂站在屋簷下，瞧著從瓦片上滴落的雨簾，緊了緊披風。

    “綠兒，方才對不住，讓你陪我演了場戲，最後還被阿爹罵。”

    綠兒沒什，隻是瞧著音寂，笑問：“姐，既然你都已經從那宴會上出來了，那現在姐想讓綠兒做些什，盡管便是。”

    方才在看台上，她早就看見音寂為了那冬青，魂兒都飛沒了。

    “你去後台，將冬青帶到這兒來吧，順著跟流爺一聲兒，讓他去醫館兒抓些治療嗓子的藥，記住，藥材要好，不管多少錢，管用了就成。”

    綠兒嘴角輕勾，點頭：“是，綠兒一定會跟流爺，這藥材啊，隻要對嗓子好，不管多貴都要買下來。”

    音寂在一旁聽著這話，不由笑罵：“看來我是對你太好了，連你都欺負我，好了，你且快點兒去吧。”

    綠兒接了話，轉身兒就消失在了雨幕中，再回來的時候，身邊兒多了一個人。

    綠兒對著音寂耳語了幾句，將事情交代清楚，便離開了。

    這綠兒一走，這偏遠的院子，安靜的就剩下了雨低落在青石板上的聲音。

    這場對話，也不知是誰先開始的。

    就聽見語聲摻雜著雨聲，問了一句：“你的嗓子怎樣了？先前兒來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

    是了，這是音寂問得。

    冬青行禮，那雙桃花眸一下子變得平淡起來。

    “回姐，這種事兒，我怎會知曉，嗓子痛不痛又不是我能控製的，耽誤了您同皇上的看戲，是末子的錯。”

    這話，冰冷的如同今的氣一般。

    音寂望著還穿著行頭的冬青，輕問：“冬青，你是否在怨我？其實，我是想告訴你，我是宰相的女兒的，可是，被流爺提前走了，我也不知，你會來宰相府唱戲。”

    冬青低首，露出了先前音寂送給他的纏頭。

    “姐怎做都成，末子隻不過是一介戲子，不值得姐解釋什。”

    音寂望眼庭院，他們如今站著的，也是回廊，隻不過回廊外的景色不同了，沒了紅葉，下了雨，人也變得誤會起來。

    再回眸，音寂聲音清淺，她：“冬青，若我，我這般做，其實是因為喜歡你呢？”

    完這句話，音寂突然笑了，可是眸眼內卻沒什可高興的，誰又能知道，她出這一句話來，對她，是需要多大的勇氣。

    “冬青，你也是喜歡我的吧？”

    她問，隻是想要一個答案，可眼麵兒卻期盼著什。

    那雙濃抹重彩下的桃花眸，平靜的如一潭死水，瞧不見一絲情緒，連同話也一樣。

    “末子隻不過是一介戲子，沒什金銀珠寶，沒什可以安家的地方兒，兒站在戲台上唱戲，沒什值得姐喜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