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兒,隨手披了一件兒鴉青色的衫子便去了庭院。
女子見我來,連忙跟上我的步調,也不些什,隻是安安靜靜地走著,路過花園的時候,我有些詫異。
因為現下已經是深秋了,都是快要下雪的季節了,那棵老桃樹竟然,開花了。
我不怎喜歡桃花,但師傅,這顆老桃樹結得果,是這世間最好吃的,這來曆嘛,自然要比仙界的玉霖桃要老上數十萬年,聽,這是混沌初始的第一棵桃樹。
若非這老桃樹結的桃子很好吃,我定然不會留下它的。或許這老桃樹得了地靈氣兒,通了人性,曉得我對他不怎看好,因而,師傅走後,這老桃樹再也沒有開過花。
我回眸瞧一眼那楊柳弱嫋嫋的女子,嘴角微翹。
“這些年,我也算使盡了渾身解數,這老桃樹都不曾照拂我一麵兒,沒想到,你一來,它就迫不及待地鬧起來了。”
難道,這老桃樹也是個色胚子?可不通啊,師傅是個男的,老桃樹看了它也開啊。
我又打量了一眼女子,忍不住的在心頭腹譏。
呸,它就是個色胚子,師傅那冰肌玉骨的容貌,女子見了都羞愧,老桃樹見了估摸著,更把持不住了。而眼前兒這女子,那麵若桃花,其靜若何,鬆聲空穀的麵性,自然也討了這老桃樹的眼睛。
瞥一眼老桃樹,我繼續往前走。
等師傅回來,什都要把這棵不知被師傅從哪兒拐帶來的色胚子給扔了。
我將女子領帶到會客廳,見她坐好,才開口問。
“桃花茶?”
女子點頭。
“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你若是覺得無聊,書架子上的那些書冊子,可以隨意翻閱。”
我拿起一旁的竹筐,就要出去。女子見我這般,倒是起身了。
她問我:“需要幫忙嗎?”
我搖頭,畢竟是客。
到了花園,我架起放在老桃樹一旁的竹梯子,爬上去,狠狠地扯了一把桃花,邊扯我還邊不憐香道。
“你這個色胚子,那女子喜歡喝桃花茶,既然你喜歡模樣不錯的,不如就多犧牲些。”
摘了桃花,我將多餘的桃花苞,放在通風的地方陰著,誰曉得,下次老桃樹開花是什時候。
在茶壺添些花朝晨露,放在炭爐燒著。
“既然來了,就把故事吧。”
來到緋白館的,大多都曉得緋白館的規矩。
女子既然能敲響緋白館的大門,自然同緋白館有些命中糾纏。
她也不多什,那雙桃花眸悠遠淡然,仿若她的隻不過是一個故事,與她毫無糾葛的故事。
“我同衛思的緣分,是從一切意外開始的那一刻開始的。那年的桃花開得還不錯,我隨堂姐遠嫁,時光交錯,有誰會想到,命運它在我們身邊兒,從不缺席。我還記得第一次遇見衛思時的模樣,那時候……”
……
辰國不過是一個地方國,在這個恃強淩弱的年代,辰國除了聯姻是沒什法子的。
清婉坐在梳妝鏡旁,望著鏡中的紅衣女子,嘴角不帶一絲笑意,那雙桃花眸子更是少有的平靜,整個屋子平靜的有些可怕,沒有紅綾,沒有紅燭,除了清婉身上那件兒再簡潔不過的紅嫁裳之外,再也瞧不出什清婉要嫁人的氣氛了。
按照王族規矩,一女子嫁人,總要陪嫁過去一個堂姐妹。今,她的堂姐與蔡國國君聯姻,而她就是那個被選中的陪嫁過去的堂妹。
沒有人會記得她,除了她的奶媽。辰國王族都知道,她這個落魄公主,剛出生就被司君判了死刑,禍國殃民,看,多大一個罪名。
她隻不過是一個女子,能有什翻的能耐?可又有什法子,整個辰國,就連國主都信任司君。
“磨蹭完了沒,三公主的花轎已經離開公主殿了,你怎還在這磨磨蹭蹭的,不過就是一個陪嫁的丫頭罷了,至於打扮的花胡哨的?勾引誰啊!”
看看,門被推開了,門外的老宮女的有多難聽。
可對於這些,清婉除了低眸,還能做什?放下手中的木梳子,清婉起身兒,走到老宮女身邊兒。
“好了。”
剛到老宮女身邊兒,清婉就被老宮女扯著胳膊往外走,那待遇,連個丫鬟都不如。
可城門外的兩頂花轎,卻是同樣的華麗,仿佛想要掩蓋住,清婉那不受寵的樣子。
上花轎的時候,她身邊兒一個丫鬟都沒有,最疼愛她的奶媽,被人強行留在了宮。
臨走的前一晚,奶媽還扯著她的手,囑咐她。
“丫頭啊,你雖離了辰王宮,但你要記著,你一直都沒有可以任性的資本,以前是,現在也是。蔡國路途遙遠,你記得要照顧好自個兒,不要同三公子爭寵,咱們本來就是不受寵的,若是再爭寵,按著三公主的性子,你這丫頭就沒有活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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