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越來越大。
葉若卿收了神通,蒼白的麵上現出疑惑。
方才那火光已隱入煙塵,叫囂的九陰山之人亦不見了蹤跡。
沙子打在臉上,遮蔽視野。
有微微的灼燒氣味隨風而散。狠狠一嗅,倒是吸了一鼻子的沙土和滾燙熱氣。
葉若卿再看這位轉輪子,見其麵容凝重的遙望南方,也不知是在擔心前路,還是在想某個人。
“他是丹師,?情又不賴,怕是相好兒不少。就是不知九陰山的人怎不見了蹤影。”葉若卿發了會兒呆,又不由的想起了李星河。
“可要再歇歇?”林白見葉若卿發呆,心知她又想起了情郎,便無情打斷她的遐想。
“不用……”葉若卿咬咬牙,“我還能走!”
“那就走。”林白率先往前邁步,並不存絲毫遲疑。
“這……”
葉若卿見林白往前行,她趕緊追上,拉住林白袖子,問道:“方才那什鹿懷仁呢?我還聽到有一女修的笑聲。可不像是好相與的!”
“倒也並非不好相與。”林白隨口胡謅,“能進入秘境的,豈能有傻子?隻要好好講道理,人家都是願意聽的。”
“九陰山可是跟咱橋山有怨的。”葉若卿小聲嘀咕。
“即便有怨,也須講理!”林白加快腳步。
“那你是怎跟他們講理的?”葉若卿更好奇了。
“以德服人!”林白道。
方才林白確實以德服人。對方共計三人,且先出手,林白是後發。
三築基中,男修是那自稱鹿懷仁的,另還有一女修同行,一女修暗藏。
林白隻隨手布下飛雲旗陣,飛刀與神通齊發,瞬殺兩人。
隻有那潛伏的女修好似本命與塵沙相契,遭飛刀重創後,竟遁入沙土之中,不見了蹤跡。
因沙漠地形特殊,風沙又大,林白沒追下去。反正“轉輪”之名也瞞不住了,且隨他去。
兩人行了半日,沒再遇到敵人,隻葉若卿又不支,臉色蒼白的很。
林白看著她的樣子,不由得心疼。倒不是心疼葉若卿,而是心疼自己帶的丹藥。
人家不要,林白也不提。
“王……林兄,我沒丹藥了。”葉若卿可憐巴巴的,終於開口討丹了。
“給。”林白取出蘊元丹,給她回氣。
“還有避風符……”葉若卿蒼白的臉上掛著一層沙土,羞愧之色更顯。
“……”林白沒脾氣,隻能老老實實給她。
既然選擇了救人,那就力所能及的救到最後。
而且這葉若卿雖不太靠譜,但遇敵之時終究沒獨自跑路,反上前援手。
有這一舉動,林白就覺得沒白救。
葉若卿吞了丹,丟出避風符,閉目靜歇。
等了近一個時辰,兩人再次出發。
越往前行,風沙愈大,日頭越烈。便是勤修混元淬體之法的林白都覺的烈日灼心,塵沙欺人。
葉若卿更是扛不住,先前隻三四個時辰歇一歇。到了後來,兩三個時辰都得歇一歇。
林白手的丹藥被她造了不少,要不是有九陰山的戰利,林白都要心疼死了。
如此五日,行了三百多,風沙漸漸停歇。再行一會兒,便見前方十幾處赫然有一綠洲。
那綠洲很是寬廣,瞧不見邊際。然則其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境界就在眼前。
又過片刻,綠洲之上的天空竟緩緩轉暗,似進入黑夜。
而此時沙地之上烈日未消,與那綠洲分割昏曉,陰陽相別。
林白與葉若卿呆呆的看著,都是一言不發。
林白與葉若卿呆呆的看著,都是一言不發。
過了一刻鍾,便見那綠洲之上現出星辰。繼而在極高處有七彩流光顯現,猶如神跡。
那流光斜著緩緩向下,星辰納入其中,好似江河流淌,慢慢落入綠洲之中。
“這不是蜃景吧?”葉若卿頭發散亂,毫無修行者風範,臉上塵土汙垢一層層,像是來逃荒的。
林白也不理會,閉目來到石盤之上。
雲霧上有碧綠絲線,顧大娘的鏈子並未失效。另還有月白水紋,乃是秀秀所留。
見秀秀有這閑工夫,林白知其安然無恙,便也放心不少。
再細細感受,趨吉避凶有感。好似有某種對自己極為有利之事,或有利之物,或有利之人,在綠洲中等待。
然則隱隱之間,亦有極大危機潛伏。
招來一團霧,化為水鏡,追索秀秀。
水鏡破損。再索蹤日夜纏綿的裴大姐,水鏡亦是破損。
再推演黃如花,水鏡直接爆開,猶勝推演秀秀和裴寧時。
“臭狐狸給了小黃什東西?怎不給秀秀?真是偏心!”林白氣的牙癢癢。
睜開眼,看向綠洲。
“前路漫漫,禍福相依。”林白不由感歎。
“可不是!”葉若卿很是認同的幫腔。
林白是歎息前路,葉若卿則是為她情郎。兩人並無相通,屬實是驢唇對馬嘴。
“咱們真要進去?”葉若卿並不傻,知道若是深入綠洲,怕是其中危機猶勝沙地之中。
“來都來了。”林白道。
“……”葉若卿瞅了會兒林白,竟不知說什好。
“你要不要去?”林白笑著問。
葉若卿咬著本就幹裂的下唇,一言不發,似在衡量。
過了良久,葉若卿道:“來都來了。”
倆人不再多言,也不冒進,反坐下來輪流歇息。
待到那綠洲由夜轉晝,兩人收拾了風塵落魄,換了幹淨衣衫,這才出發。
“綠洲中怕是艱辛難料。”林白把醜話說到前麵,“若是遇險,你我能敵則敵,敵不過便跑。至於互相救援,那自是能彼此照應最好,若是難以援救……”
“我懂。”葉若卿很有覺悟,她握著拳頭,道:“林道友帶我一路過來,我已然感激不盡。若是遇了極大危險,你隻管走,莫要理會我。”
“你也如此。”林白嚴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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