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有時終須有,命無時莫強求。
千機百手門總堂入口處坍塌一片,張棉生一行三人費勁心力至此也不過妄求一線生機。可此時生氣全無,三人倒是沒有驚慌失措絕望恐懼。
為何?蓋因自從出了靈蒲山燈杞寺的大門踏上路途,不說生死置之度外,也是心有準備。
此路不通,那就另尋他路,說不得柳暗花明又一村。隻可惜為時晚矣,水滿周身離屋頂隻有一線之隔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百念和尚早早就從木架下來,趁著還有喘氣的當兒不由歎道“入了虎穴才知此虎非彼虎,佛寶並非步安達所盜。十有八九乃是十草殿行事,一步錯步步錯,本想先捏軟柿子,連累你倆了”。
郭元星或是水性不佳,正趴在棉生背後渾身散軟,隻見他輕輕搖頭道“出了那扇門,元星就知道不成功便成仁,不怪師叔祖,是元星沒本事隻能成為累贅,幫不上忙還盡添亂”。
張棉生身背小星星手扶百念老頭,不發一言隻是盡力向前遊。他不知生路在何處,甚至因為風寒入骨加上疲累開始發起了高燒。
棉生隻覺得自己的頭越來越燙,精神越來越恍惚,意念也越來越動搖。隻是他的動作不變,哪怕帶著兩個大男人,速度也不減分毫。
卯足一口氣,向前遊。萬幸水離屋頂始終有一絲空間,讓三人得以喘息。
其間棉生好似聽到郭元星說放開他,但他沒有放牢牢抓住兩人。好似聽到百念和尚說前麵有亮光,於是他恍恍惚惚的追逐著光,不管那是月光還是火光,隻要有光就有生路。好似聽到無數的砍殺聲、慘叫聲、火燒建築聲,但不管什聲棉生隻是在遊,從未停過。
支持他繼續遊下去,不停遊下去的除了意誌,最重要的還有經脈、骨骼、肌肉的那淡淡一抹金,那是來自神秘無比的神農架中的秘寶果實。
三層樓船在江麵上遊弋不知駛向何方,正是夜深人靜的當口,除了被風刮動的紅燈籠,整艘船是安安靜靜。
砰地一聲,船舷好似撞到什,但不會有人理會,畢竟江麵上浮物眾多,枯木、朽船甚至是腐屍都有可能。
但撞擊過後,木鑿之聲卻不絕。深更半夜,難道是水鬼登船?
還不待船艙聽見動靜和衣起身的下人出來,披頭散發的那人狀若妖魔般就這身背一人手扛一人的上了船,到了甲板上放下二人後朝著樓船最頂層爬去。
直接就在船身上爬,沒有落腳的地兒就用手鑿出一個來,步伐迅捷而有力,手一使勁全身飛起一丈之高,一眨眼的功夫就上了樓船最高層那間房外。
一腳踹開木門,渾渾噩噩的他臉頰在抽動、雙手在顫抖、渾身在打著擺子。走至床前,那人已被驚醒。他看了一眼,就一眼後說道“救外麵兩人”而後倒地不起。
那人下意識的想要後退可看到這毛賊不明不白的說了句話後就倒地,又有些好奇心作祟。走上前半蹲下看著他渾身濕透緊皺眉頭,雙手還不自覺握拳,嘴邊喘息邊呢喃道“不能死,活著、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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