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城一營,掎角之勢,一虛一實,郯城為虛,襄賁城自然就為實。
諸葛瑾聽明白了鄭牧的意思,然而心中卻是泛起了擔憂:“子武兄既然猜到了曹操的目的,何不今夜遣人去給劉豫州送信,讓其提防曹操的埋伏?”
鄭牧將雙手枕在後腦勺,看著半掛於天的明月,道:“曹操兵至襄賁城,又有圍點打援之意,必然會截斷襄賁城跟劉豫州沂水大營之間聯係。”
“若今夜遣使送信,信使必然被曹操截留,不僅不能讓劉豫州有提防之心,反而會讓曹操獲悉牧的用意。”
“除了讓牧損失一個得力的騎卒,於事無益!”
諸葛瑾眼神凝重:“如此一來,襄賁城就隻能坐視曹操埋伏劉豫州。所以,子武兄才說應對之策是‘睡覺’,隻能寄希望劉豫州能識破曹操的詭計了。”
“喂喂,子瑜,你未免也太小覷牧了。”鄭牧直起身來,轉身看向沂水方向,語氣縱橫:“牧隻是說不能今夜派遣信使,沒說不讓派遣信使啊。”
“這是襄賁城,牧是襄賁縣的縣尉,這襄賁縣的山山水水,沒有一處不是牧不知曉的地方。”
“何處能藏兵,何處能留人,何處能立寨,何處能安營,何處有大道,何處有小路,牧了然於胸。”
“牧既然能算到曹操會來襄賁城,又能算到曹操會圍點打援埋伏劉豫州,又豈會不提前布置?”
“這信使,不一定得走襄賁城啊!”
諸葛瑾內心震撼,驚道:“不走襄賁城?難道,子武兄早已暗遣信使,在劉豫州的沂水大營附近潛藏?可子武兄怎知,曹操今日就一定隻是試探,而不是強攻?”
鄭牧手撫劍柄,眼神有不羈之色,徐徐而道:“曹操強攻,有強攻的對策;曹操試探,有試探的對策。用兵之道,料敵為先,若不能料算敵人心中策略,又如何能運籌帷幄,決勝千?”
“今夜,子瑜兄就安心入眠。待明日,子瑜可靜看牧:如何喝退曹兵!”
喝退曹兵?
諸葛瑾的瞳孔急速變化。
曹兵,是能被喝退的嗎?
“子武兄。”諸葛瑾正欲再問時,鄭牧已經快速的走下城樓。
見狀,諸葛瑾也隻能無奈歎了一口氣,有些心憂的看向曹操退兵的方向,心中泛起決意。
“罷了!既然選擇留在襄賁城,大不了跟子武兄同生共死,以全瑾之情義!”
......
曹營,帥帳。
曹洪猶自忿忿不平,顯然對曹操忽然鳴金收兵不理解。
夏侯淵、曹休、夏侯廉、樂進、曹仁、曹純等將,則是靜靜的立在帳中,靜候曹操的軍令。
戲誌才緊了緊布麻衣,又飲了兩口水酒,微微的吐出幾口熱氣。
曹操則是對著桌上的地圖,沉思不語。
良久。
曹操提筆在地圖上勾勒了幾筆,這才緩緩抬頭,細眼之中有了些許得意:“今日一戰,諸將可有破襄賁城之策?”
曹洪尋到機會,立即出列道:“明公,洪曾近距離接觸過襄賁城的城門,雖然看似銅鑄,其實隻是塗了一層銅皮,內部實為厚木。洪請打造衝車,明日披甲親自衝撞城門!”
“城門一破,僅憑襄賁城千餘守兵,必然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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