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燎原之歌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劉劉氓氓 本章:第一章 燎原之歌

    國內著名鋼琴演奏藝術家lins以盲彈鋼琴聞名於音樂界,今日,盲人鋼琴家lins受到a國皇家音樂協會邀請,參加今年的iner音樂會。在a國的海神音樂廳演奏,是音樂界至高無上的榮譽,也是每位演奏家音樂之路成功的標誌……

    “寶寶,你最喜歡聽lins的鋼琴曲了對吧?”男孩關上了電視,問迷迷糊糊躺在沙發上的女友。

    “對啊,lins是一個才演奏家。她會在今年的四月份來我們這演奏,要不要陪我一起去聽?”女孩對麵前那個瘦瘦的男孩。

    “五年了,看到她如今的成就,我倒是很欣慰。lins重出江湖,卿言師兄不久回國,他們星城的風,怕是要刮一陣了。”

    “你認得她?”

    “林笙。”男孩的笑中帶著些許無奈,輕撫手背上的傷疤:“那一年,是她的琴聲救了我。”

    ……

    林笙露出自信的笑容,閉著雙眼,手指在琴鍵上跳動,黑色的袖口夾帶著一陣微風,融入在自己營造的音樂世界。凝重的神情、濃黑的眉毛絲毫不失生氣。她時而抬起頭,琴聲讓台下無數人感受到心跳,每個音符,都能讓他們呼吸變得更加急促。

    她的琴聲似乎藏著宇宙中最為神秘的物質,明明聽得到,卻轉瞬即逝,讓人抓不住,又在這種若即若離的感覺中漸漸被吸引。伴著這被賦予血肉的旋律,聽曲的人便更加沉醉了,就連在後台準備下場報幕的主持人也失了神。

    作為返校演講的優秀學員,林笙為大家獻上了一首《降e大調即興曲》。對於以鋼琴為專業的她來,這首曲子難度並不是很大。台下的老師們聲交流著,音樂係的教授白忠對旁邊的祁教授:“強弱把控得當,林比以前進步了很多。轉調上的處理也很到位,有層次感。”

    “抒發情感的同時,又不失情調。林笙確實是登峰造極。”祁教授的扶了扶眼鏡,點了點頭。

    “唯一可惜的,是這孩子的眼睛。對了老祁,這次校慶,你們係的那幾個名人來了嗎?還有你的得意弟子,推理界新秀邵大作家。”

    “這世界上的才有兩種,一種像笙兒一樣,鋒芒畢露、耀眼奪目、人人敬之愛之;還有一種呢,總是藏身於常人難以發覺之處,甘於平凡的生活,默默無聞。他們雖然是你我親手教出來的學生,但是心性各有不同。人的性格本就是獨一無二的,不是嗎?”祁教授眼神投向音樂廳最黑暗的角落,他太了解自己的學生,尤其是邵卿言。

    白教授笑而不語。

    然而在這仿佛催眠一般的演奏中,埋藏在這幢樓中的罪惡種子也在生根發芽。就在林笙按下一個四分之一時值的減五度音程的瞬間,所有夢境都被一聲巨響打破,時間定格在了最終的根音和冠音,一場燎原之歌奏響。

    這便是爆炸和火災發生的瞬間……

    呼喊的聲音幾乎壓過了爆炸聲,渴望生存是人類的本能。正是這種本能,讓恐懼的力量無限放大,煙霧遮住了視線,也映照著人性的另一麵。

    此刻,“活著”已是一個沉重的詞語,邵卿言雖然保持著理智,但他心中隻想著一件事情:逃出去。盡管曾經在夢中當過幾次英雄,可是真到了生死關頭,才明白災人禍中根本沒有逞英雄的可能性,甚至連觀望這場災難的機會都沒有。因為稍有不慎,下一個邁向死亡的,可能就是自己。

    邵卿言的方向感極強,他很清楚自己已經接近了音樂廳的衛生間,位於7號教學樓的五樓。火勢依舊凶猛,這首將死亡比喻為擺渡的燎原之歌在死神的通感下逐步變得誇張。邵卿言急不可耐地擰開了水管,先是用手捧著喝了一大口,這大概是他今生喝過最甜的水了。隨後,他又將圓領襯衫的領口浸入水流中,襯衫白中泛黃,他用濕潤的衣領半遮著臉,繼續追尋生的希望。

    他拚了命似的向舞台方向跑著,牆上的掛畫掉在地上,玻璃碎得清脆。混亂之中,邵卿言看到昏暗的角落蜷縮著一個女孩。“笙兒,別動,我馬上過去!”在黑煙的吞噬下,邵卿言脫下沾水的衣服,捂住她的口鼻。

    “跟我走!”邵卿言被煙嗆得透不過氣來,將她背在身上,順著樓梯拚命跑。音樂廳中亂作一團,擁擠之中,他們終於看到了亮光。

    衝出大樓的那一刻,刺眼的陽光與新鮮的空氣讓他頭一次體會到這個世界的美麗之處。

    他將林笙放下,喘著粗氣轉過頭,身後仍舊是一片嘶吼聲,仿佛是這幢樓在哭喊、啜泣、求救。瀕死之人,哪怕是一根救命稻草,也會死死握住。黑色的毒氣夾雜著逝者的靈魂,從教學樓的出入口、窗戶湧出,將整座建築中的生息帶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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