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被困在眼球的羽毛,紛擾的星星鑲嵌著滾動的故事——
【“又下雪了,可是春天怎會下雪呢。沫沫,你要陪我看看嗎”】
說起春天,傅廷軒隻能想起2016年的春天。後來他去了很多城市停留,但仍難忘2016年的春天。
那時他和林沫沫已經很熟,兩人的關係也很相近了。
傅廷軒從小在BJ出生,BJ長大,是個本土的老BJ人。父母都是大公司的董事會,經常外出工作。在他18歲時丟下一大筆錢和一間房子,把國內的公司轉到他名下,就去了外國。除了過年時的幾條訊息,幾乎一直沒有聯係過。
他自己在BJ也創立了一家公司,有點小收入;也嚐試去過其他城市體驗風土人情,但都隻是一個人,可能與父母的不辭而別有點關聯吧,他做什都是自己一個人,很孤僻。
BJ的四季比較分明,夏天不算太熱,冬天也不算太冷。
傅廷軒在BJ生活了26年。這26年以來,前些年倒也沒怎發覺。從近兩年開始,他慢慢留意到春天也會下雪了,春天天似乎越來越冷,身上的那件風衣似乎擋不住了。
2015年春,傅廷軒查出胃癌。他拿著病曆從科室出來,撣了撣身上的灰塵,走向藥房取藥。
名單還沒排到他,於是傅廷軒找了個位子坐下。位子旁邊有一袋子藥,他拿起來打量,翻到了患者名字。
“林沫沫……聽著是個小姑娘,留著這大包藥人不在,心真大。”
“不好意思,那是我的,我,我剛才忘記拿了”
一道綿軟這聲音傳來,是個小姑娘。嘴唇有點不健康的發白,黑色的頭發垂在身後。
“拿好,下次別忘了”
傅廷軒將手中巨大的藥袋子遞給林沫沫。
“傅廷軒,可以來拿藥了”放藥窗口傳來醫師通過話筒放大的沙沙的聲音,有點說不上的刺耳。
“你拿好,我也要拿藥了”
“哦哦,好的好的謝謝您。”
傅廷軒走向放藥窗口。
“傅廷軒是吧?”
“是的。”
“這是你的藥,要留意上麵的醫囑,每種藥不同的服用時段。這個,還有這個,這兩種藥要間隔15分鍾再吃。”
“好的謝謝。”
傅廷軒接過藥,大步走出醫院門口,打了輛車回家。
那是他和林沫沫的第一次見麵。
再次見麵時,是傅廷軒一周後去醫院複查時。看到小姑娘一個人坐在醫院住院處的長凳。
“是你啊,上次多虧了你幫我看住我那包藥,謝謝。”
林沫沫看向走來的傅廷軒。
“不客氣,況且我也是剛拿起來你就來了。你怎會在這,這是住院處吧。”
傅廷軒見小姑娘和自己說話,也搭上了話,走到長凳,在小姑娘旁邊坐下。
“我住這啊,方便我治療。”
“你是,得了什重病嗎?”
傅廷軒順著話題聊下去。
“是啊,白血病,據說可難治了。聽說根據化療的進程頭發還會變白然後全都掉光,醜死了。”
“是嘛,白血病啊。”
傅廷軒稍稍有些震驚,白血病他聽說過,據說是個很難很難治的病症,這小姑娘也是挺堅強。
“話說你怎又來醫院了,醫院可不是什好地方,你得了什病嘛?”
“胃癌。”
傅廷軒平靜地說出兩個字,他原以為自己已經得了比較難治的病症,已經不想堅持了,突然的偶遇發現身邊這個小姑娘似乎得了一種比他嚴重好多的病症,內心的不甘早已化為江水流去。
“胃癌啊,那也不好受,你是確診了什胃癌啊?”
小姑娘似乎對這個病很感興趣
“似乎還是中期吧,反正沒到晚期。”
“那不就沒啥大事嘛,吃藥就好了。”
也是,和林沫沫相比,傅廷軒這小小的中期胃癌實在算不得什。
“誒,我叫林沫沫,你叫什名字呀,咱們認識一下,難得能在醫院找到能時不時來陪我聊天的,那些老頭們都悶死了。”
“傅廷軒。”
“傅廷軒?這名字不錯,跟小說男主一樣。你是BJ人嗎?”
“嗯。”
“我是重慶的,我們那的醫生說叫我來BJ的大醫院看看我就來了。現在看看,好像也就醫院大點,也沒有什大用處嘛。還是沒辦法完全治好。”
“是嘛,應該都差不多吧,你這病難治。”
傅廷軒接著林沫沫的話題往下聊。
“誒,話說,傅廷軒你有沒有微信啊,我一個人從重慶來到這兒治病,都沒個認識的人。咱倆認識了,那加個微信唄。”
“好。”
傅廷軒掏出手機加上了微信。
“那我先走了,你住院好好休息。”
“好。拜拜”
傅廷軒朝著小姑娘擺擺手,走回了家。
傅廷軒走後,林沫沫看了看剛加上的微信,又望了望已經走遠的傅廷軒,徑直走回了病房。
加上微信後,除了基本的早安晚安問候,兩人幾乎是沒有任何交集,直到有一天,林沫沫發來微信問:
“傅廷軒,我過兩天出來休息下,你帶我逛逛BJ,四處玩玩唄。不然我一個人無聊的要死。”
傅廷軒看了看,拿起手機就打字回道:
“行啊,你想去哪逛。”
對麵遲疑了一會兒回道:
“都行,你就帶我走走。”
於是兩人就聊起來了,在盡是問候的聊天框中。
“行,後天是嗎。”
“嗯,後天早上來醫院接我唄。”
“怎還要人接……”
“先不說我是病人,一個18歲的妙齡少女獨自一人來到BJ治病,而且這個少女隻有你這一個朋友,你不得關心關心,被人拐跑了咋辦。”
“你才18???”
“怎,不像嗎?我告訴你傅廷軒,現在是18歲妙齡少女孤身一人需要安慰,這還不開竅,怎找女朋友啊?”
“行行行,我去接你行吧,後天早上九點,別起晚了,我可過時不候。”
“嘿嘿,沒問題”
兩天後,傅廷軒如約來到醫院住院部門口。現在還是春天,傅廷軒披了件風衣就來了。剛到沒多久,小姑娘走了出來。
“你遲到了哦傅廷軒。”
“哪有,這不剛好九點嘛。”
“和女生去逛街還比女生晚到,你是真直男啊。”
“你就穿這?”傅廷軒不等林沫沫懟他,看著林沫沫的穿搭,發出了疑問。
林沫沫穿著一件單薄的衛衣和闊腿休閑褲。頭發隨便的紮成了個丸子頭,留下幾絲頭發垂在兩側,劉海自然的散落,有的遮過了眉毛。實在不像是一個得了白血病的人。
“我這穿咋了,衛衣麵帶毛毛的,一點兒也不冷。”
林沫沫看了一眼傅廷軒嗔怪道。下一秒她開始打量傅廷軒:之前咋就沒發現他長得還有那一點帥呢,原來他有一米八啊,嘖嘖嘖,嗯,勉強算是個帥哥
“你看啥呢?”傅廷軒留意到了林沫沫在他身上遊蕩的目光
“嘖,勉勉強強算得上是個帥哥吧……”
“走不走?”
傅廷軒無語,這小嘴,恁毒捏。
“你還有車啊?”林沫沫跟著傅廷軒來到傅廷軒車前
“別把我看得太死好嗎。副駕駛坐嗎”
“你……沒女朋友吧?”
“沒啊,咋了。”
“那就行。”說著林沫沫一下就跳到了車上。
“咋了,神神忽忽的”傅廷軒坐上駕駛位。
“沒談過女朋友吧,聽說男生副駕可是專門給女朋友留的。”
“說得好像你情史豐富一樣,18歲的小毛孩……”
“你不就22嗎,能比我大多少?”
“你咋知道?”
傅廷軒轉頭瞪大了眼睛
“病曆單啊,上麵不就寫著,你真笨啊。”
“……行。”
第二次,傅廷軒第二次被這張嘴懟的啞口無言。
“誒傅廷軒,你要帶我去哪啊?”
“不知道。”
“不知道你還帶我出來,有你這陪女孩子的嘛?小心永遠單身。”
“你心挺大,第一次就漏了一大包藥,現在還上了一個剛認識沒多久的男的副駕駛,也不怕我給你拐了然後直接賣換藥錢咯。”
“怕啥,反正都是白血病患者了,賣了也值不了幾個錢。等等,你是不是早有預謀?拐騙剛成年的少女上副駕,雖然我們年齡差不大,但是流程咱得講究講究吧……”
“不是你自己上我副駕的嗎?你少看點言情小說吧……”
傅廷軒騰出一隻手,輕輕地彈了林沫沫一個腦瓜崩。
明明不疼,但林沫沫卻還是假裝吃痛。
“哎喲,你還打我,我不管,你要帶我吃好吃的彌補我!”
“……”
傅廷軒帶著林沫沫來到一個飯店門口
“傅廷軒,這是……”
“全聚德啊,不認字兒嗎”
“你就帶我吃……全聚德?”
“哦哦哦,懂,我懂,走,下一個地方。”
過了一會兒
“傅廷軒,這是……”
“大董,比全聚德稍微貴點。沒事,家境優渥,請得起”
“呃嗯,傅廷軒,或許有沒有一些是,呃,你們本地人都會去的小攤之類的?”
“小攤?沒咋去過啊,我爸媽在公司組織團建就去全聚德,宴請外賓就去大董。他們說是省錢,但我覺著我爸作為董事長請員工吃全聚德屬實有點扣了。我自己一般都在家做飯自己搞定的,很少出來吃飯。”
“你家……挺有錢哈。”
“還行,估計比你這剛成年就獨自一人來BJ治病的家庭條件差點。你還沒說你想去哪。”
“就去你家吧,本小姐就屈尊去一下你家嚐一下你的手藝吧。”林沫沫抬高頭,一臉得意
“誇你兩句還得意上了,走唄。”
傅廷軒上車,帶著林沫沫回到了自家公寓。
“誒喲喲,帶剛認識沒多久的女生回家,嘖嘖,我都不敢多想了。”
“你沒完了是吧。”
傅廷軒無語看向林沫沫,抬手欲彈,被林沫沫跳著躲了過去
“好了好了,走吧,讓我嚐嚐你的手藝”
“啊,好飽好飽,傅廷軒你手藝真不錯啊”林沫沫拍了拍並不鼓的肚皮
“吃飽了?接下來想去哪?”
“嗯,你送我回醫院吧。”
“這才出來半天呢就回去了,你不是說醫院不是個好地方嗎。”
“總要留些新鮮感嘛,下次再約,反正我在BJ就你這一個朋友了,你應該不會拒絕我吧?”
“唉,好。走吧“
“男人,你歎氣了!你舍不得我對不對!”
“你真沒完了?”
“言情小說都是這撩的嘛,哪像你,跟塊榆木疙瘩似的,一點都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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