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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顯然菲茲小姐多慮了, 燕綏之不僅非常理直氣壯, 還差點兒反客為主。

    他總是稍一晃神就下意識覺得這是自己的辦公室, 他坐的是出庭大律師的位置，而斜前方那位凍著臉喝咖啡的顧同學才是他瞎了眼找回來給自己添堵的實習生。

    以至於他好幾次想張口給對方布置點任務。幸虧他反應夠快, 每回都在張口的瞬間回過神來，堪堪住, 再一臉淡定地把嘴閉上。

    他把這種反應歸咎於咖啡溫度太高, 杯口氤氳的白色霧氣很容易讓人開小差，以及……這辦公室的風格實在太眼熟了。

    乍一看，這跟他的院長辦公室簡直是一個媽生的, 跟他在南盧的大律師辦公室也相差不遠。

    燕綏之掃了一眼全景，心離奇地生出一絲欣慰。

    雖然師生關係並不怎樣, 但好歹還是有內在傳承的。看，審美不就傳下來了？

    他曬然一笑，正想誇一句布置得不錯, 然而剛張口，還沒來得及吐出一個字，顧晏已經放下了咖啡杯，紆尊降貴地開口說了第一句話:“我沒有收實習生的打算。”

    他的聲音非常好聽, 語氣格外平靜, 如果忽略內容的話, 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想聽他多說兩句”的衝動。

    但燕綏之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他, 對這種錯覺基本上已經達到生理性免疫的狀態了。

    更何況他這話的內容根本讓人無法忽略。

    沒有收實習生的打算？太巧了，我也是這想的。其實你可以把我直接轉交給任何一位律師，隻要不在你這，哪都行。

    燕綏之把這句心聲修飾了一下，轉換成不那惹人生氣的表達方式，正要說出口，就見顧晏手指輕轉了一下咖啡杯，道:“所以在此之前我並沒有為你的到來做過任何準備。據說所有一份經驗手冊，具體描述過該怎給實習生布置任務，既能讓你們忙得腳不沾地又不會添亂，我從來沒有翻看過。因此，我無法保證你能度過一個正常的實習期。”

    燕綏之挑了挑眉，難得有機會聽見顧同學在法庭下說這長的話，乍一聽還都是人話。

    當然，僅僅是人話而已，遠沒有到令人愉悅的程度，畢竟說話的人沒什表情，語氣也依然涼絲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