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工，這個你不是這個行業的，也不做經營，不懂也正常。這麵可沒有那簡單。”秦總說道：“第一，平原市起重機在行業內是很出名的，名聲在外；第二，他們的規模可以說，產能、技術水平，都遠在我們之上；第三，經營分銷部直接開到了我的廠門口，這就不用打廣告了，來我們廠的客戶基本上都會注意到他們。有以上三點，你說誰在給誰做嫁衣呢？所以說你們中原省的人聰明啊，你看看，這生意做的，小本錢起大作用，這是不給別人留活路的做法，這是明搶啊，哈哈。”

    段然尷尬道：“秦總，我可沒有那聰明，沒有那多想法，隻會做這點設計。”

    秦總道：“段工，不必多心。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告訴你實際情況，我們現在也不好做，壓力很大。你看，要不然我也不會想著要重新建設這個大門了。要是不建的話，你不覺得我們和對麵的營銷店好像差不多嗎，就是我們的門口大一點，但是更陳舊啊。所以，你設計的時候有些因素要考慮一下。要多體現一些科技元素，一些新的元素，千萬不要太老氣橫秋了。這也是我們現在的改革目標，將來技術和設備都要全麵更新，不然市場難做，哈哈。”

    段然誠懇道：“好的秦總，我記住了，一定會的，你放心。”

    辦公樓的設計基本上已經沒有什太大的原則性問題了，就是一些平麵的功能分布需要秦總他們通過會議最終確定下來。其實做過這個行業的人都懂，因為一個辦公室的大小和位置布置經常都會讓設計院三番五次地改，因為意見很難統一。或者有時候換個部門領導，意見又不一樣了，結果又要重新協調和妥協，更有甚者，都出了施工圖了，還能讓設計單位重新改一次，這是常態。

    目前秦總最關心的反而是大門的方案了。

    段然就按照和秦總溝通好的原則，認認真真的給秦總做著打門的方案。

    在南中分院院長辦公室內，岑總、樓叔、王工、王總四個人在麵開著小會。

    樓叔問道：最近工作進度怎樣？

    岑總說道：“南鋼集團辦公樓施工圖已經校審完畢，可以發審圖公司了。南鋼集團的賓館改了幾次方案，甲方不滿意，並且私下送了規劃局，也不滿意，這個比較麻煩。臨市交警的辦公樓移交過來準備要做施工圖了。南北市部隊的禮堂也快要做施工圖了吧，據說他們內部審批快通過了。”

    樓叔說道：“這還有南北市部隊的幼兒園要做方案。還有濱海市的一個房地產項目，規模也不大，大概3萬平米，多層建築，要做方案。看我們工作怎分配？”

    王工說道：“這兩個施工圖項目我都參與吧，平麵我做了，其他的讓小曾配合我。”

    樓叔說道：“方案怎辦？你去做施工圖了，方案就做不了了吧？幾個方案都丟給小段？他搞得定嗎？”

    王工：“不是還有岑總的嗎，不懂的技術可以問岑總啊。王總也可多幫助一下。”

    王總雖然是分院的掛名副總工，但是，其實屬於是半借調性質的，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分院這邊的工作隻是有精力的時候幫助一下。但是人比較忠厚，實在。平時也不是全職在分院，所以一般分院的事情王總也很少發表意見。

    王總說道：“我覺得你們這樣安排是不是有點問題？小段人不錯，能力也沒得說。說句真心話，我們在座的，有誰能夠有呢好的思維和手繪表現能力？去年你們發獎金據說就隻給人家意思了一下，其他的都自己拿走了，人家也沒說什。現在在這樣分配工作，我不是擔心小段的能力，相反，我覺得他的能力沒問題，在分院做這些工作是最合適的。但是，我們都知道，方案這個東西，沒有100%成功的概率，有一半就不錯了。並且方案的周期最久，幾個月，一年，甚至兩年三年都很正常。關鍵是，現在這幾個項目沒有一個是已經簽了合同的吧，也就是說，弄不好就是白嫖，就楊白勞了。這樣分配工作，到時候小段的收入可能相當時間內除了工資就什都沒有了。施工圖說白了就是送錢的活，咱們單位這樣分配比例就不太合適，但是沒辦法，我說了不算。聽說小段還欠著學費的，你們要不要考慮一下他的實際情況，考慮一下讓他有一點靠譜的，穩定的收入？當然，我隻是說一下個人看法，你們定。”

    樓叔說道：“啊岑，你的意見呢？”

    岑曾說道：“我同意王總的意見，小段是最適合去做方案的。應該多給點機會。”

    王工：“我很希望這兩個施工圖都能參與一下，不能光做方案，讓別人摘桃子吧。”

    王總：“你們可以考慮一下讓小段也參與一點嗎，需要時間不多的工作，比如說明，門窗打樣之類的。”

    樓叔：“算了，既然小段有這個能力，年輕人嗎，就應該多壓壓擔子，多嚐試，多做一點。施工圖就算了吧，有這多方案還不夠忙的嗎？別回頭兩邊都沒做好那就得不償失了。就這定吧。”

    會後第二天，辦公室走廊一角，王工發了支煙給段然道：“段然，知道你喜歡做方案，而且，我也很佩服你的方案能力，所以在開會的時候是我極力的主張要多給你一些機會，樓叔才會同意把這多方案都交到你手上的。你看，我原來做的都讓出來給你了，你要加把勁啊，爭取早日搞定。”

    段然很感激地道：“謝謝王工！我會努力的。發了獎金我請你吃飯。”

    這天，段然第6次和秦總溝通大門的方案。整體效果基本已經沒問題了，剩下來就是和單位簽合同，做施工圖了。可是，就在段然認為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準備起身告辭的時候。秦總突然笑著說道：“段工，冒昧點問你個事唄。”

    段然：“秦總您太客氣了，有什事請說。”

    秦總：“你一個月工資多少？”

    段然疑惑道：“哦，這個也不是什秘密啊，我一個月工資扣除五險一金後，人民幣現金800元。”

    秦總驚訝道：“才這點嗎？我看你能力各方麵挺不錯的。你這收入夠用嗎？”

    段然坦然道：“說實話，我家條件比較艱苦，現在還欠著5000元學費呢。不過，我們這個行業主要也不靠工資。工資就是個保底而已，主要收入是靠獎金。比如，我做秦總你們的項目，我是有獎金的，這個才是大頭。”

    秦總恍然道：“這樣啊。那你做我們的項目大概能有多少獎金呢？”

    段然：“這個不好說啊，看你們給多少設計費了。像你們這種公建，我們單位是15%的設計費作為獎金發放的。”

    秦總一邊思考道：“哦，這樣算起來好像收入還可以。我還有個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個忙呢？”

    段然笑道：“秦總，你是我見過的最客氣的甲方了。有什事您說嗎。”

    秦總皺眉道：“我們現在辦公樓應該可以簽合同，沒問題。這個大門嗎，我們想自己改建一下就行了，也不需要太複雜的報建手續，畢竟體量不大，找找關係，找個施工隊也就捎帶腳的給做了。我詢規劃局，人家說這屬於是構築物，不屬於嚴格意義上的建築。你能不能私下把圖紙給我？我給你合適的報酬。”

    段然猶豫了，心想這事情嚴不嚴重呢，犯不犯罪呢？都不知道啊。不知道怎回答。於是打馬虎道：“秦總，不是我不想幫你，隻是，這個事情我不知道這樣做到底好不好，回頭頭的領導該怎看待我呢？”反正話沒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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