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獸人必敗！而且必是大敗！”

    七龍紀1034年的秋天，當獸人大軍陸續攻占惡魔統治下的烏鴉公國，西部邊境的數座堡壘時，所有人都意識到一場史無前例的大會戰即將發生了，通過一些惡魔玩家所透露的消息，人們也知道地獄並非是坐以待斃。

    七龍紀1034年10月3日，獸人的兵鋒開始掠過邊境，直指烏鴉公國西部行省之一的亞度省，這個行省同時也是烏鴉公國畜牧業最為發達的地區，整個公國有70%的牲畜都由此產出，對於糧食都同樣匱乏的惡魔和獸人而言，正是必爭之地。

    七龍紀1034年10月6日，前衛毒牙部隊一支萬人隊在亞度省的一個峽穀中遇伏，幾乎全軍覆沒，由此也拉開了亞度戰役的序幕。

    對於獸人這次規模浩大，甚至叫囂要“一次性碾碎所有惡魔”的的攻勢，很多人都抱著相當大的期望，畢竟在過去對惡魔的戰鬥中，獸人的表現確實也對得起他們的口氣，要說亞山有那個種族能夠在數量不占優勢的情況下硬撼惡魔的重裝兵團，也隻有獸人可以辦到。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對於獸人報以希望的主要是人類，而其他種族，諸如銀色聯邦，墓園和精靈，卻似乎並不認為這次戰役能夠如獸人想象的那展開，尤其是銀色聯邦的諸多將軍和軍事家都在公共場合多次提醒獸人，如果它們還是用過去的“老辦法”對付惡魔，那就很有可能失敗，戰爭的形式已經改變，但獸人卻沒有絲毫的自覺……

    同樣的，遠在維吉爾的司馬鬼奕也認為獸人的這次攻勢不樂觀，甚至他對於戰役前景的預計比其他人還要悲哀。

    “哦？司馬你對獸人的力量似乎很沒有信心。”

    黑塔中層一個突出的小花園，一臉悠閑的嶽雨樓，一邊聽著司馬鬼奕的話，一邊將水輕輕灑在盆景中那嬌豔的黑色花朵上，這次密談不是在那個壓抑的會議廳，而且也隻有嶽雨樓和司馬鬼奕兩人。

    “不是沒有信心，獸人確實很強，如果拋開其他的原因，兩軍正麵對壘的話，勝負之數應該在五五之間，甚至獸人還要更有勝算。”

    “那前言又是何意呢？”

    “主公且聽我一一道來……首先，獸人體格雖強，但短於謀略，族中雖有智者，但終究無法與沃德這等戰魔（司馬鬼奕對沃德的評價，以戰成魔）相比，況且獸人作戰，多喜以狩獵為例，亦確實善圍善伏，但大軍一行一止之間，又如何是狩獵所能比較？其次，獸人雖號稱百萬大軍，但這‘大軍’卻是由十數大部落和數之不盡的小部落組成，而自第一任金帳汗死後，獸人一盤散沙之局已有近百年，況且這百年間還有周圍勢力的推波助瀾，各個部落相互攻殺已是司空見慣，雖然臨時推舉出一位金帳汗，但又如何可以做到令行禁止？”

    “等等，司馬你的意思是，獸人聯軍內部可能會出現分裂？嗯~~確實，幾天前啟鳴曾跟我報告過，就在跟惡魔打仗的時候，獸人幾個過去有恩怨的部落竟然還因為戰利品的問題大打出手，鬧得是風風雨雨，連那位金帳汗都不得不出麵斡旋……，真是可笑，過去獸人雖然有些魯莽，但在大是大非上還是很聰明的，什時候也變得如此趨小利了。”

    “主公明鑒，現在的獸人可不是恩庫亞克時代的獸人了，那時的獸人，雖然身為奴隸，但亦算得上‘人人平等’，上到酋長，下至平民，對於惡魔也都是同仇敵愾，自然可以無往不利，但現在嘛……主公也去過草原，想必也有所見識，獸人貴族對待一般牧民的態度可不比人類貴族對待農民要好多少。”

    “確實，現在的獸人，真沒有以前那種悍不畏死了，反倒越來越像是人類。”

    “所以說，此時獸人連獲小勝，內中隱憂自然看不出來，可一旦遭逢敗績，必然生出天大的禍端！”

    點點頭，嶽雨樓算是認可了司馬鬼奕的說法。

    “……繼續吧。”

    “是，那屬下就鬥膽繼續了……雖然上次月蝕之戰號稱亞山規模最大的戰爭，但卻惟獨沒有波及天父草原，獸人基本都是出境作戰，那主公想想，沒有切膚之痛，獸人各部落為什那積極的出兵？畢竟現在可不是金帳汗高泰的時代，獸人並非什講究大義的種族。”

    “理由嘛……”

    放下手中的噴壺，嶽雨樓思忖了片刻後，隨即輕聲道：

    “……想來也無非是個利吧。”

    “然也，獸人定居草原數百年，早已染上了極重遊牧習性，可謂無利不起早，這次月蝕雖然來勢洶洶，但在獸人看來或許也不過隻是一種階段性的輪回，就好像季節變幻一樣，但那些部落卻看準了月蝕所帶來的機會，不僅是銀色聯邦的物資那簡單……想必主公也清楚，獸人對人類世界的沃土的覬覦，可從來都不比惡魔要低。”

    “不用想，看看這次獸人的行徑就知道了，每攻一處，不是先探索敵情，或者部署防禦，而是大肆的掠奪搜刮，甚至還把普通人類平民抓去做奴隸，那像是來驅逐惡魔。”

    “正是，獸人此舉不但犯了輕敵和冒進兩條大忌，甚至還損了自己身上的大義名分，勝算最少再減一成！”

    “唉~~~獸人這幾百年過得太散漫了，雖然勇武還在，但卻……想高泰一代天驕，子孫們卻一個個都是庸物。”

    “匹夫之勇而已，何值一提？至於金帳汗高泰，確實獸人中驚才絕豔的人物，”

    “算了，不去感歎那些無謂的曆史了，繼續說吧。”

    “第四條，獸人自誕生之初，就憑借血怒之威和悍不畏死的勇武縱橫亞山數百年，號稱大陸第一悍族，在幾次月蝕戰爭中都是中流砥柱般的存在，不可謂不強勢……但同樣的，過去惡魔雖然亦是凶悍，可一者軍紀渙散，二者缺嫁少糧，三者將帥少謀，所以每每和獸人對戰都要吃大虧。”

    “嘛，這個我也想到了，沃德……不是卡貝勒斯。”

    “……現在的惡魔，不但首腦是一個積善謀戰之人，而且將士一體，令行禁止，兵精糧足，甲堅炮利，更有一支強大的空中艦隊，而獸人卻跟數百年前幾乎沒有任何改變，除了武器稍微好一點外，戰術，組織製度，還有裝備，相對於惡魔都全麵的落後！一個簡陋中世紀的遊牧民族要去對抗一支武裝到近代的軍隊，其結果……”

    說到這，不要司馬鬼奕繼續道出後文，嶽雨樓就已經可以想象出來那種慘劇了。

    “……想來，也隻有屠殺吧。”

    “至於第五點，其實屬下覺得有前麵幾點的鋪墊已經算不得那重要，不過……還是請主公過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