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行遙遙望去，一時癡呆。他從沒有見過五官這姣好的人。

    眉如望遠山，眼似水中銀月，臉頰白皙同脂玉，那淡紅色的唇好像漫天雪突然長出的梅花，特別驚豔。她整體就像一幅精妙絕倫山水畫的組合，美哉，妙哉！

    袁大富一把抱住李攸寧的大腿，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從大腿摸到了小腿，控訴道：“這狗咬我、這貓撓我、這死豬撅我！”

    “都造反了！”袁大富哭天喊地，就連江川行差點動了惻隱之心，剛剛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小姐，”一旁人高馬大的春錦指著假山下麵癡癡的豬，說道，“就是這隻死豬糟蹋了早飯！”

    江川行聽到春錦的話，心都涼了半截。明明當初狗和貓都在，幹嘛就逮著我來罵。

    李攸寧頗為嫌棄地把腳從袁大富的手中拔了出來。老黑狗見狀，立馬撲了過去，叼住袁大富的衣服往外扯，讓他遠離大小姐。

    李攸寧看著江川行，有些疑惑說：“這豬哪的？”

    “是我們家的，那隻老母豬生的。”袁大富趴在地麵上連忙解釋，他想起早上發生的事情又是掩麵哭泣。

    “還真是調皮。”李攸寧朝江川行勾勾手，笑道：“過來。”

    江川行一愣，有些猜不透李攸寧的心思，不過美女邀約，他總不會拒絕的。江川行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

    李攸寧伸出玉蔥般的手指，在江川行下巴撓了撓。癢癢地、酥酥麻麻地。江川行舒服地躺在地麵上，露出粉嫩肚皮，閉上了眼睛。

    沒想到，這女人反手抓住江川行的脖頸，捏著四腳亂蹬，嗷嗷大叫的豬崽子道：“瞧見沒，抓豬就要這抓。”

    黑狗和白貓無比焦急。老黑狗圍著李攸寧轉圈，口中發出嚶嚶的聲音。李攸寧把豬甩在春錦的懷，春錦倒是很嫻熟拴住江川行的後蹄，提雞鴨一樣提著他。

    “你們兩個也安分點，好端端地跟豬在一起幹什？”李攸寧冷冷斥，隨即又轉身跟春錦說道：“扔回豬圈吧，然後回來吃飯。”

    春錦點了點頭，提著江川行朝外頭走去。黑狗端坐地麵，一下子看著李攸寧，一下子看向春錦離去的方向，它不知道該怎做了。

    江川行的小心髒受到了傷害，李攸寧那番話幾乎把他的心給打碎了。江川行沒想到李攸寧美麗的外表下有顆這可惡的心。

    憑什看不起豬，沒有豬肉你們吃什！不過江川行已經放棄了掙紮，跟條鹹魚一樣，身體早已死去。

    春錦把江川行扔進豬圈，拍拍手：“你要是再跑出來，隔天就吃烤乳豬。”她的惡狠，令江川行全身打了一個冷顫。

    江川行見春錦扭著屁股走出院子，才從雜亂的地麵上爬起來。上午被壓塌，衝爛的柵欄早已修葺好。他心異常冰冷，身體也冰冷，找到那個熟悉的角落躺了上去。

    那群豬崽子擠在豬媽的肚皮下睡得噴香，對於江川行的到來渾然不覺。江川行豬頭搭在前蹄上，眼淚光閃動。

    孤獨在一點點蠶食他的身體。江川行想起雲涯的快樂生活，想起穿越前手機和電腦，還有他娘的意大利炮……他就像一隻撞進玻璃瓶中的蒼蠅，焦急地想衝破屏障融進世界，可最終隻能與世界遙遙相望。

    沒人懂江川行，沒人能理解一隻獨一無二的豬。

    風吹動院中的榕樹，樹葉沙沙作響。江川行默默看著這棵樹，在月光下閃爍白鹽一樣的顏色。葉片抖落著，像被子一樣蓋住了江川行。

    “睡吧，明天依舊是個好天氣。”

    “誰！是誰在說話！”迷迷糊糊的江川行嚇了一個激靈，身體跳了起來，他望向四周，牛馬豬的呼嚕聲在寂靜的院子顯得特別響亮。

    難道自己魔怔了？江川行緩緩蜷縮在葉片堆，他感覺這些榕樹葉有一種舒適的溫度，還散發一種令人心安，非常好聞的植物辛香。

    第二天，江川行起了一個大早，他決定聞雞起舞。為了報答昨晚榕樹給的葉子，江川行在樹下撒了尿和糞，提供豐富的養料。

    江川行去廚房啃了幾根要用來做早餐的生玉米，然後躲進旁邊的柴火房，待聽到春錦的怒罵和尖叫，他才心滿意足地修煉起來。

    身為一隻低劣的豬豬，他的經脈是醃臢的。從天地之中納入身體的靈艱難在堵塞的經脈中移動著。

    過了很久，靈才能循環一周天。

    練氣一層！

    江川行呼出一口氣，肌膚上全是血液和雜質的混合物，全身腥臭。

    “看什看！”江川行一睜眼就看見一隻大耗子好奇瞅著自己，心中不由生怒。耗子歪了歪頭，一溜煙跑走了。

    “如果有骨髓丹就好了。”江川行懷念道。骨髓丹是一些稀有靈草所煉成的丹藥。

    這丹藥能清洗拙劣的經脈，改變身體資質，能讓修行速度跨上一個大台階。江川行記得他老巢有成堆的骨髓丹，平時當零食吃。

    “好餓啊……”江川行感覺自己的肚子就是幹癟的蛇皮袋，此刻需要塞滿東西。他又折身來到廚房，沒想到與黑狗和白貓迎麵相撞。

    “老大！你跑得去哪了，我們找得你好苦啊！”黑狗道，“今日沒有你的指導，我們修煉慢了許多。”

    江川行自顧自走著，不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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