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華紅塵

    萋萋一覺睡醒，身體仍舊酸軟無力，大腦昏沉。枕畔人已不見，臥室寂靜無聲，她掙紮起身去浴室洗漱。穿著浴袍走出浴室時，姚季正床邊彎腰抹平床單褶皺。聽見響聲，他回頭笑：“我還以為你要我來喊才會醒。”

    萋萋看著收拾得平整齊備、不再一團混亂而曖昧床鋪，還是自動聯想到深夜這上麵發生事，頓時洗澡之前滿身不適都有了出口。

    她正了正神色，嚴肅地說：“姚季，我們今天必須說清楚——”

    “你說。”他非常好說話地好整以暇等著。

    “以後不許我睡覺時候來打擾。”萋萋覺得他這個惡習必須得改，一回還能說是偶爾，但是這又來一回，如果習慣後他總是要她睡覺時候來做這件事，打擾她本就脆弱不好睡眠，不出兩年，她就徹徹底底成黃臉婆了。

    “萋萋，我沒有打擾你——”他終於也嚴肅認真了起來，稍微頓了頓，才說，“我是經過你同意。”

    睜眼說瞎話！萋萋氣得不輕：“我什時候同意過？我都睡著了！”

    “你身體同意了，清楚地告訴我你也想要……”

    萋萋幾乎要尖叫了：“我什時候想要了？”

    她身上還氤氳著浴室水氣，毛巾裹著濕發，一身潔白，而滿含怒氣雙眸也是晶瑩璀璨、流光溢彩。此時臥室床邊，看姚季眼統統有了另一種味道，很難正經起來：“萋萋，我們都有正當身體需求，這是不需要害羞，也不需要掩飾壓抑，你早已確認過我們身體很和諧，為了愉悅身心，也為了滿足你要求早生孩子，我們應該互相熟悉。”

    萋萋被這番貌似很有道理實則無恥而放蕩話氣得一時說不出來話。

    起晚了午餐自然也沒有胃口，季妍似乎也明白，煲了清淡紅豆薏仁粥，配幾道家常菜。萋萋雖然尷尬萬分，可是季妍神色如常，照例不勸吃不勸喝，餐桌上也不是一味食不言維持緘默，偶爾用餐間隙也說起波士頓風光，提議她可以去各大學校園看看，完全是一家人平常午餐。

    萋萋想到是因為姚季才如此，荒唐也是她兒子，漸漸地也對著季妍大方坦然了起來。

    午餐用畢，季妍問：“萋萋，你晚上想吃中餐還是西餐，有沒有什想吃？”

    她還沒答話，姚季忽然說：“媽，我們晚上可能不回來吃飯了，不用特意準備了。”

    季妍倒沒覺得有什，隻以為是她們下午要去哪兒玩順便外晚餐。

    萋萋看了他一眼。他神態自若地幫Maria收拾碗筷送進廚房。

    一直到回臥室整裝預備出去玩，他才輕描淡寫地說：“你睡著時候，我幫你接了一個電話，餘鋒打來，說要請你……不，是請我們吃飯。”

    萋萋正拿起手機朝包放，頓了一下，看他一眼：“你答應了？”

    “沒有，我留給你決定。”

    萋萋滑動觸摸屏看了看，那個號碼有一通未接來電也有一通已接，那時候她正睡得天昏地暗。

    他不帶任何感情地問：“要給他回個電話嗎？”

    萋萋倒沒想過現回電話，聞言抬眼看他，隻覺得他臉色很古怪，似平靜又似麵無表情，不由想也沒想就問：“姚季，你吃醋了？”

    他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她會這樣問，隔了一會兒才反問：“你期待我吃醋？”

    萋萋也一怔，反應過來他話，又笑了：“姚季，我知道你不會為這點小事吃醋，我也不期待你吃醋。”

    “是嗎？”姚季神色不明地笑了笑，“我差點忘了你是溫萋萋。”

    萋萋大概明白他是什意思，可她並不覺得這樣溫萋萋有什不好，笑了笑，把手機放進包，自顧去梳妝台前為下午出行化妝。

    姚季看著她全副心思都鏡子那張臉上，又一臉淡然地說：“我猜他下午還要打過來告訴我們餐廳地址，既然是老朋友，他鄉相遇，一起吃頓飯也沒什。”

    萋萋鏡子望他一眼。他莫測高深地回望她，定定對上她雙眸，眼底浮光掠影，暗沉湧動。轉瞬，他卻回頭，終於轉身離開。

    姚季上午除草也汗濕了衣服，回自己臥室速梳洗一番，換了衣服。再次過來時，床上又是一堆衣服，萋萋蹲床邊，隨手又從登機箱扔一件衣服床上，這才抬頭看他：“我們下午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