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華紅塵
他牽著她手朝樓上走,到了樓梯轉角處,停下來指給她看牆壁上一幅油畫,說:“這是我很喜歡一個畫家作品。”
萋萋看向那幅畫。
那是一幅夕陽下田野,橙黃色晚霞籠罩下,遠山清淡,花田紫嫣紅,朦朦朧朧卻望得見田埂上頭有人影,一個人背著另一個人,腳下卻又有星辰一地相隨,月天照耀人間。天和地,人與人,花和月,時光和相伴。而那幅畫一角有幾個小小字母:﹒qq。
她一時好奇,指著那幾個字母問:“這是畫家名字?”
“應該隻是畫上題名,我猜是兩個人名字縮寫……”他說到這頓了一下,忽然輕笑出聲:“萋萋,後頭那兩個字母也是你名字縮寫。”
萋萋也一愣,還真是,這小寫字母不像英文,倒像是漢語拚音縮寫,不由萬分得意:“如果去掉頭一個字母,那完全就是我全名,也許畫家是深情想念哪個人畫下這幅畫。”
姚季忍俊不禁,附和說:“我也覺得畫家這幅畫是對一個人深情懷戀。”
萋萋白了他一眼,“你直說那個人不是我不就行了。”
“那也不一定,要對自己有信心,畢竟勉強也算是你名字縮寫。”
萋萋定定望著畫出神,隔了一會兒才又出聲:“你為什喜歡他畫?”
“以前巴黎一個畫展上看到了他作品,很喜歡他風格。他畫很安靜,每幅畫都像是講一個長久而深遠故事。他本人也很低調,至今都沒有公開露過麵,聽說他也是中國人。”
萋萋半是確認半是疑惑地看向他,心想:就這樣?
他頓了一下,像是回答她期待似,後靜靜說:“其實,他讓我知道也有他這樣畫家。”
筆底煙霞,心中深情,盛世繁華,日月長久。
有些話不需要說出口,該聽人自然會懂得。
萋萋想到季妍話,隱約明白了自己剛剛那一絲猶疑,沉默不語。
或許是車上小睡片刻,又看了那幅畫原因,萋萋躺床上一時並無睡意。待到姚季腳步漸漸遠去,便睜開了眼睛。
姚季向來很適應時差,飛機上睡了一覺,並無疲憊感,而且大白天兩個人躺一起,如果睡不著覺,終究也多了一層臆想。他擔心打擾了她休息,便自覺下樓。
大雨已停,窗外天色清亮。屋子雖然有鍾點工定期來清理,一個多星期沒來,他習慣開窗透氣。清涼空氣從窗外飄進,他覺神清氣爽,
客廳隨意看了一圈,他一時無事,隨手摸起茶幾上一包煙抽出一支點燃。母親聞不得煙味,他也沒有什煙癮,偶爾隨意吸一支消遣,波士頓他也忘了。此時,一個人靜下來,卻覺意興闌珊,任憑煙氣嫋嫋上升,終於漫不經心要放進嘴時,聞到濃鬱味道,卻遲疑了起來——這東西大概對小孩不好。
他找來煙灰缸掐滅了煙。
寂靜,窗外忽有汽車引擎聲由遠及近,聲音停下片刻,門鈴叮咚叮咚響起。
他坐沙發上不動,然而門外人卻十分篤定他,很他手機也響了起來,門板上也傳來大力拍打聲。
這樣下去,終究幼稚。
他並不想逃避,該來總歸會來,隻是一時無動於衷,也忍不住那一絲多年漠然厭惡,終於皺眉起身,大踏步走去開門。
門一開,門外人不由分說拉住他手臂,“跟我去醫院!”
姚季用力甩開她手,“嶽鶯,你應該去找醫生。”
嶽鶯冷笑:“你是不敢去?”
姚季冷靜地說:“嶽鶯,你不用刺激我,今天我沒時間去醫院,而且他需要是醫生,我不認為他生病了和我見不見他有關係。”
嶽鶯視線漫不經心瞥過他身後,忽然問:“你是真要結婚?”
“對。”
“那你知道她是一個什樣女人?還是因為你決定結婚了,她符合你結婚條件,所以你根本不乎她是什樣女人?”
“嶽鶯,你知道,詆毀旁人並不能讓你自己顯得高尚。”
“你以為她是聖女?”
“你可以走了。”
“等一等——”萋萋終於覺得是時候了,揚聲一喊,從樓梯上走下來。
姚季聽見她聲音,朝身後望,直到這時才意識到嶽鶯剛剛為什忽然岔開話題。
萋萋走過來,直接看著嶽鶯問:“你把話說清楚,我是什樣女人?”
嶽鶯微笑:“這個問題溫小姐不該問我,你可以問問季,我想他既然決定跟你結婚,當然知道你是什樣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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