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立於廢墟之前,隨手收劍入鞘,拿起霜雪,轉身麵向呆愣在原處的仙門百家,揚聲開口。
“溫旭不過是一小兒,殺他有何意義?我若想掀起修真界的亂局,何不親手殺了溫若寒,使得仙門百家人人自危,相互猜忌?退一萬步說,若我真想針對仙門百家,一家一家殺上去便是。試問,誰能攔我?”
眾人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不可否認,這話雖不太好聽,但確實是實話。
同時,他們腦中不約而同的湧現出了一個同樣的念頭:翁宗主……還是人嗎?
“這就是金丹之上的境界嗎?到底是怎樣高絕的境界?”
人群中,不知是誰低聲喃喃了一句,所有人不可避免的沉默了。
他們沒有達到那樣的境界,以前也沒見過修為在金丹之上的修士,他們又如何知曉?
但他們清楚的明白一件事,翁宗主的修為比現今修真界金丹修士所能達到的極限,強了不是一星半點,那是金丹修士全然無法匹敵的修為。
他們忽然想起了那位曾經教導過玉清,並為藏色散人師傅的抱山散人,三百多年的修行,她現在又是何等境界?難道抱山散人早就已經達到了金丹之上的那個境界了?
各世家家主在心中慶幸,幸虧抱山散人超凡脫俗,常年隱居深山,對世俗沒什欲望。
他們也慶幸,盡管翁宗主實力強勁,但沒有獨霸修真界的企圖,為人更是胸懷坦蕩、言行一致,且有浩然正氣,否則這修真界還有他們這群人什事兒?
趁早懂事一些,洗手給人家做奴仆吧。
溫若寒由溫家人攙扶著,捂著胸口,望著昔日輝煌而現下狼藉的炎陽烈焰殿,眼神略顯空虛,仿佛靈魂隨著大殿的倒塌一起被吸走了,即便玉清說出那樣一番話,也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裂成蜘蛛網的廣場是死一般的沉寂,無人敢在溫若寒落魄的時候發出嘲笑的聲音。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溫若寒是敗了,溫家的炎陽烈焰殿是被翁宗主一劍劈了,但岐山溫氏的旗幟還在,依舊是五大仙門之一,不是他們能挑釁的。
更何況,溫若寒已經夠強了,如果他們與翁宗主對上,下場比之溫若寒,絕對落魄不止百倍,隻能說,溫若寒自視甚高,選錯了對手,踢到了鐵板,全然是自作自受。
良久之後,溫若寒拂開溫家人的攙扶他的雙手,強硬的直起身子,微抬起下巴,傲然道,“今日,是我溫若寒敗了!不論是謀略,還是修為,都一敗塗地。但我溫若寒自認天賦卓絕,注定要立於萬萬人之上,這一次我是敗了,但我不會一直敗下去。總有一日,我會將今日丟失的一切都贏回來!”
經曆劇變,溫若寒褪去了幾分頹唐的模樣,眼中的火焰徐徐升起。
玉清微微挑眉,橫劍於胸,揚眉一笑。
“好!我等著,但請恕我直言,不會有這一天。”
這才是一個野心家應有的樣子,而非汲汲營營的用一些陰詭手段去達成自己的目的,此刻的溫若寒才配得上他自己所說的‘要立於萬萬人之上’。
所有人都欣賞有誌氣的人,溫若寒與溫家在此番事件中損失的顏麵,因為他這番話而修補了幾分。
今日的兩個主角不再劍拔弩張,廣場上的氣氛也驟然一鬆。
聶望安按住蠢蠢欲動的手,仰著腦袋哈哈大笑了一聲,“看來是溫宗主誤會翁宗主和望城山了,既然誤會已經在仙門百家之前解除,那此行的目的便算是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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