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是才發現不對勁的。
水島川宴這人的記憶不太正常。
吃飯的時候,話題一直沒斷過,他本來想挖點奇妙八卦出來,結果卻發現水島川宴偶爾會出現突然犯傻的情況。
明明已經說過的話,再說一遍,已經聽過的東西,轉瞬忘記。
——已經吃過的限量蟹肉,居然還要拿一份!
他試探幾下,驚奇地發現水島川宴存在記憶紊亂以及間歇性失憶的情況,但大部分時候,水島川宴又好像能說清楚自己以前的情況。
這樣的症狀讓太宰治想起阿茲海默症的早期。
患者通常能記得年輕時候的事,近期記憶力卻會大幅度下降,能轉瞬忘記剛剛發生的事。
這種病大多發生在65歲以上的老年人群體中,是一種神經退行。
俗稱老年癡呆。
65歲前發病的,稱作早老性癡呆。
但水島川宴……看著不超過25歲,也就20出個頭,怎看都和老年癡呆沒什關聯。
又聯想到占卜師,這家夥都能把人變成狗了,帶點副作用,對大腦造成一定損害也不是不可能。
太宰治也有些警惕,他不知道自己的大腦是否同樣出了問題,至少目前的記憶是連貫的。
這樣一想,水島川宴占卜的真的是桃花運嗎?
水島川宴受到的副作用比他多太多了。
於是太宰治一時興起,隨意扯了個謊言。
“你答應了中也,讓他摸尾巴。”
實際上,中原中也並沒有說過。
而水島川宴,基本上就是在低頭幹飯。
逗一逗就好了,試探一下他的記憶。
太宰治這樣想。
然而水島川宴直接信了。
他坐在水島川宴身側,看他特別認真地趴在桌麵上,努力向中原中也展示自己的尾巴並發出邀請。
那傻,尾尖緊張到顫抖了,居然還在堅持完成並不存在的摸尾巴承諾。
中原中也很明顯地愣住了。
他下意識地吞咽了一下,喉結微動,覺得自己盯著水島川宴尾巴看的這一動作很不禮貌,但視線又沒法挪開,死死地黏在上麵。
他的心髒好似被一團毛茸茸包裹住,呼吸都快忘了。
“我……”
乍一開口,聲音都幹澀了,“可以嗎?”
有什比看見夢中情狗更開心?對方主動邀請自己過去摸摸。
水島川宴微不可查地點頭。
太宰治忽然就很不爽。
他不喜歡狗,對擼狗也沒什興致,可是看著中原中也這副沉迷的表情,他又不高興了。
正當中原中也魂不守舍地要飄過來摸尾巴,太宰治忽然伸出手,圈住水島川宴的尾巴根,收住那些炸起的軟毛,一口氣捋到尾巴尖尖。
末了還伸回去,捏了捏尾根,手掌用力按住後腰,壓下了受驚弓腰要跳起來的水島川宴。
“好了,磨磨唧唧的。”
太宰治感受著手掌上傳來的溫度,手背被尾巴毛撓來撓去,癢癢的,“我已經替中也收下你的好意了。”
如果太宰治有尾巴,那它一定很得意,翹得老高。
中原中也:?
水島川宴完全沒預料到。
他很依賴感知和判斷,在他的預估,要摸他尾巴的中原中也還在另一頭。
他正煎熬著等待,忽然就被坐在一邊的太宰治給碰了。
太宰治的動作實在太快,他感受到有人忽然靠近,卻沒想到對方是要摸他尾巴。
還、還摸得那用力……
他尾椎骨都麻了。
水島川宴反手抓住太宰治的手腕,把壞貓貓的爪子挪走。
他幾乎蜷起來,要鑽到桌子底下去:“這種……是可以代收的嗎?”
太宰治煞有介事:“當然。
我和中原中也可是搭檔,搭檔之間幫忙付錢吃飯、代收一下禮物,都很正常。”
“這樣嗎?”
水島川宴捂住自己的尾巴,顯然不想讓人碰了。
中原中也:……
“中也一定不會介意的,對吧?”
太宰治翹著壞貓貓的尾巴,他自己不喜歡擼狗,卻要叫別人也碰不到,“水島川君的尾巴太敏感了,好像沒有辦法讓你再碰一次了。
哎呀,尾巴本來就不是能輕易讓人摸的,水島川君是想感激你才這樣,誰知道中也你猶豫那久。
我看他維持姿勢都累得發抖了,就幫了一下。”
中原中也的額頭爆出幾個“井”
字,他的血壓在升高。
可惡,到手的尾巴沒有了。
受不了了。
一拳錘爆太宰治。
可是看水島川宴的樣子,他現在提出再摸一次的請求,和欺負人又有什區別?他不想和太宰治那樣,給人留下壞印象,隻能暫時打碎牙往下吞。
他的笑容非常勉強:“太宰,別忘了下午還要出任務。”
“這我當然知道,我又不是經常失憶的笨蛋。”
“水島川君不方便行動,就讓他回酒店吧。”
中原中也說,“如果想出去逛,可以隨時找酒店的服務人員。”
水島川宴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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