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這慘，就沒點同情心嗎？

    陳鳳書把藤條舉得更高：“山長，各位師長，能否聽學生一言？”

    黎文耀思索片刻，點了點頭：“你說吧。”

    “山長，學生明”

    “等等！”

    陳鳳書剛開口便被黎文耀打斷，隻被黎文見向前走了幾步，環顧一周，朝一眾吃瓜同學們沉聲喝道：“今日的功課做完了？”

    “既然這閑，要不要抄兩遍《雲中書》？”

    “咻~”

    話音剛落，吃瓜同學們頓時消失不見。

    陳鳳書先是一愣，接著生起一絲好感，這山長果然如傳說中般德高望重，海納江河。

    這是怕自己難堪，給自己點麵子啊。

    “好了，起來說話。”

    “是。”

    “藤條扔掉，青蓮書院，為天下表，不興體罰這套。”

    “哦”

    陳鳳書扔掉藤條，起身施了一禮，接著道：“山長，學生明白，學生前日行為失常，言行浪蕩，頗為怪異不過學生並未傷害任何人，且已經跳湖明誌。”

    “如今學生幡然醒悟，隻覺懊悔不已。”

    “學生深知，過而不能知，是不智也；知而不能改，是不勇也。”

    “過而不改，是謂過矣。”

    “改身之過，遷身之善，謂之修身。”

    “是以，學生認為，人不貴於無過，而貴於能改過。”

    眾高層：？？

    這一番言論讓眾高層大感驚訝，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居然能從這偏隅之地的九品士人口中，聽到如此發人深省，精煉的話。

    黎文耀嘴不停琢磨著這幾句話，越琢磨，眸中的色彩越盛。

    眾高層的表現，陳鳳書看在眼，並不意外。

    他很清楚，沒有儒家，這個世界的文學體係太過雜亂，很多思想都還在探討研究中，並不成熟，更別說自成一家了。

    拿出一些去糟取精的儒家經典，算是降維打擊，這也是他敢回來的底氣之一。

    黎文耀望著陳鳳書，眼中多了幾分興趣：“陳鳳書，這些話出自何處？”

    此言一出，其他高層也目露好奇，以他們的閱曆和見識，居然沒有聽過這些話。

    總不能是這小子自己琢磨的吧？

    “回山長，是學生閑暇自己琢磨的。”

    眾高層：

    真的假的？

    黎文耀眉頭微皺，似也有所懷疑：“陳鳳書，我且問你，人過而不知過，何也？”

    意思是人做錯了事，卻不知道自己做錯了，那又腫辦？

    “朝省夕省朝夕自省。”

    “夜覺曉非，今悔昨失，三省吾身。”

    陳鳳書幾乎是秒答。

    眾高層為之大震，這

    黎文耀目露讚歎：“世人皆過，何也？”

    意思是每個人都會犯錯，該怎辦？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什？！”

    這句話如醍醐灌頂，震得眾高層久久沒回過神來。

    再看陳鳳書時，眾高層的表情再也沒了看猴子一樣的輕視，反而複雜莫名。

    他們很難把眼前這個口出驚人之言的年輕文士和前天那個口出孟浪的小騷年重合在一起

    這還是同一個人嗎？

    要說開始還有些懷疑陳鳳書是不是竊文賊，現在眾高層那絲懷疑已經煙消雲散。

    臨時命題，沒點真才實學，如何能對答如流？

    黎文耀嘴反複咀嚼：“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場麵一下安靜下來，眾高層各有思索，各有所得。

    陳鳳書見這些老學究吃這一套，放下了心中的石頭。

    既然你們喜歡搞文化這一套，那就好說了

    “好！好！好久沒聽到如此發人深省之言了，陳鳳書，你很不錯。”少頃，黎文耀點頭讚歎。

    陳鳳書不卑不亢：“山長過譽，學生愧不敢當，正如學生所言，學生已經知錯，還望山長與諸位師長網開一麵。”

    嗯這話一出，場麵又安靜下來。

    陳鳳書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怎了？老子表現得這靚眼都不行？你們有沒有搞錯？

    黎文耀看向陳鳳書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深意：“陳鳳書，老夫最後問你，前日你為何那般？”

    因為我以為我在做夢啊擦！

    陳鳳書：“回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