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嬰井高約二十米,井口比臉盆大一圈。
正圓形井口出,探出兩張一模一樣的臉。
兩人均是穿著繡了百子千孫的紅色交領上襖,臉色蒼白如紙,她們的眼睛都沒有眼白,不同的是一人的眼睛全是黑色,另一人則全是紅色。
兩雙鬼眼就這在我頭頂約莫十五米的位置,低頭直勾勾的看著我。
我不由得心發毛。
萬萬沒想到杜小雲和杜小楓倆姐妹居然會同時出現在井外,若是平時我定不會怕了她們。
可如今我既帶著念姍,井底還有這多血屍等著我,我可以說是處於絕對劣勢了。
我低頭看了眼被綁在我身前的念姍。
她睡得不太安穩,眉心微微擰著,像是做了什可怕的噩夢。
我心髒如壓了塊石頭般沉重,忍著手臂被血嬰咬透的劇痛,沉聲道:「你們想怎樣?你們如果能讓我把孩子送出去,我不會傷害你們。」
杜小楓聞言,血色的唇角勾起個極大的弧度,配上她那張慘白如紙的臉,簡直恐怖到了極致。
「喬雲染,你把我們當傻子?」
杜小楓抬起那血色的右手,輕輕撫摸著,幽幽道:「我早就知道井下有東西,從來不信村人所說的櫃女成仙的謊話。」
「井下那東西很可怕,即便我吞吃了那多厲鬼,還是贏不了褚秀琴。」
「你倒是蠻厲害的,居然能夠在這短的時間內,對付了褚秀琴。」
聽著杜小楓的話,我微微抿唇,拚盡全力加快往上攀繩的速度。
隻要我低頭看到念姍那張粉嘟嘟的小臉,好像身上所有的傷口都不算什了,我隻想送姍姍出去。
「可你越是厲害,我就越不相信你會放過我。」
杜小楓陰仄道:「人都是不可信的,龔長青就是最好的例子。」
「如果不是我幫他,他如今最多不過在某個縣城教人畫畫,憑他的命數和氣運,也配住在北望雅苑?......可他卻不知感恩。」
「我不過是想吃幾個學生的生魂自救,他卻救了那些學生和你,甚至還妄想擺脫我。」
杜小楓語氣帶著濃濃的憤怒,絲毫不覺得濫殺無辜有什不妥。
那雙漆黑沒有眼白的眼睛緊盯著我,杜小楓淡淡道:「除了我自己以外的人都不可信,我還是比較喜歡你掉在井,被血屍撕成碎片的模樣。」
按照我以往的經驗來看,想同杜小楓這種厲鬼講道理,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可即便如此,我還是不得不試一試。
我咬牙繼續著手上的動作,嘶啞著聲音,艱難道:「我是術士,不會輕易許諾,你可以信我。」
按道理,即便不持戒,術士也算是修行中人。
修行中人受到上方監督比普通人還要厲害些,因此想來不隨意許諾,一旦許諾卻不完成,大概率會卷入是非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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